阿赞林的眼神锐利如刀,捏着银针的手指稳如磐石。
他俯身靠近水缸,目光锁定在乌鸦几人脖子左侧的“天鼎穴”上——这处穴位连通咽喉与心脉,是引蛊入体的关键。
“咻咻咻”几声轻响,银针精准刺入,针尖没入近半寸,针尾微微颤动。
奇迹就在此刻发生。原本耷拉着的脑袋猛地向上一抬,脖颈挺得笔直,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紧闭的嘴巴“咔哒”一声自动张开,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模样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水缸里幸存的毒虫仿佛接到了指令。乌鸦缸里那只足有手臂长的黑鳞毒蛇,吐着分叉的信子,“嗖”地窜起,顺着他张开的嘴巴钻了进去,喉咙处瞬间鼓起一个蠕动的包,随即消失不见。
雷耀扬缸里的巨型蜈蚣,百足齐动,沿着他的下巴爬进嘴里,留下一道乌黑的痕迹;其余几人也同样如此,最后存活的毒虫如入无人之境,尽数钻进他们体内。
“这……这看着也太吓人了……”一个年轻小弟忍不住别过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阿赞林却紧盯着几人的反应,眉头紧锁。
他知道,真正凶险的时刻到了。这些毒虫在体内疯狂分泌的蛊毒,若是注入常人之身,不出五分钟就会七窍流血而亡,五脏六腑全被腐蚀成脓水。
但乌鸦几人不同他们体内早已被对方法师的阴山五毒掌侵蚀,那阴毒如同跗骨之蛆,寻常药物碰之即化,唯有这至阳至烈的蛊毒,才能与之抗衡。
这就像两台被病毒攻陷的电脑,常规杀毒软件早已失效。
阿赞林索性放出自己研发的“反制病毒”,任由两种毒性在“系统”里疯狂厮杀。
巫供奉的阴毒阴柔诡谲,擅长潜伏蔓延,一点点蚕食肌理;阿赞林的蛊毒刚猛霸道,如烈火燎原,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两种毒素在五人血管里冲撞、吞噬、绞杀,每一寸肌肤都成了战场。
很快,诡异的变化在乌鸦几人身上显现。他们的皮肤先是泛起青黑,像被墨汁浸染,接着又透出绯红,仿佛有团火在皮下燃烧,随后又转为惨白、酱紫……五颜六色在皮肤上交替流转,像劣质的霓虹灯在闪烁。
更骇人的是,他们的嘴巴里不断冒出阵阵白烟,带着刺鼻的腥臭味,那是两种毒素相互湮灭时产生的气体,落在水缸壁上,竟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
“这……这是成了还是败了?”司机看得心惊胆战,手心全是汗。
阿赞林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个铜铃,每隔片刻就晃响一次。
铃声清脆,却带着股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安抚体内的蛊毒,指引它们专攻阴毒的巢穴。
他的额头青筋暴起,显然在耗费心神引导这场毒素之战,脸色比缸里的人还要难看。
病房里静得可怕,只有毒虫爬过缸壁的“沙沙”声,还有五人喉咙里发出的“嗬嗬”怪响。
东兴的堂主们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缸,心里清楚这是真正的生死赌局,要么蛊毒吞噬阴毒,老大们活下来;要么两毒同归于尽,连骨头都剩不下。
乱葬岗的破屋里,巫供奉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法坛上的草人瞬间布满裂痕。他捂着胸口,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看来对方也是请了高手来破解我的法术……竟想用养蛊术破我的五毒掌……”简直就是可笑痴心妄想。哈哈哈哈,接着他抓起一把坟头土,狠狠撒在草人上,“那就看看,是你的蛊毒烈,还是我的阴毒狠!”
话音刚落,仁爱医院的病房里,乌鸦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皮肤瞬间转为死灰,嘴里冒出的白烟变成了黑色,带着浓烈的腐臭味。
阿赞林眼神一凛,立刻抽出银针,在他胸口“膻中穴”上重重一刺,同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水缸的符纸上。
符纸瞬间燃起幽蓝的火焰,水缸里的水“咕嘟咕嘟”冒泡,乌鸦身上的死灰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重新泛起绯红。
这场不见硝烟的毒素大战,还在胶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拉扯着五条人命的天平。
谁也不知道最终会倾向哪一端,只能在这诡异的色彩与白烟中,等待着生死的裁决。
清晨六点,天光刚漫过油麻地的骑楼,给斑驳的招牌镀上一层冷白。
东兴的“利源”赌档刚拉开半扇铁门,卷闸门“哗啦”一声卡在半空,守夜的阿强正揉着惺忪的睡眼往外探,冷不丁被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惊得一个激灵三辆白色面包车像疯牛似的横在门口,轮胎碾过路边的积水,溅起半米高的水花。
“动手!”
面包车里炸出一声嘶吼,车门“哐当”被踹开,黑压压的人影涌了出来。
为首的是洪兴尖沙咀堂主“疯狗强”,光着膀子,古铜色的胳膊上盘着条过肩龙,手里抡着根裹着铁皮的棒球棍,脸上的刀疤在晨光里泛着凶光。
他身后跟着三十多个兄弟,手里不是砍刀就是钢管,有人嘴里还叼着烟,火星在晨雾里明灭,活像一群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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