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的身体渐渐停止了颤抖,紧绷的四肢缓缓舒展,嘴里的泡沫也彻底消失了。
他胸口起伏的幅度慢慢平稳,原本通红发紫的皮肤褪去了狰狞的色泽,只剩下被冷汗浸透的苍白。
广场上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那些年轻弟子看着阿赞林的眼神彻底变了从最初的怀疑、不屑,变成了敬畏和好奇。“真……真解开了?”
一个弟子喃喃自语,手里还攥着刚才准备用来应急的草药,此刻却觉得有些多余。
几位长老站在一旁,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他们一辈子与蛊毒打交道,自认对血虫蛊的毒性了如指掌,刚才见九转解毒丹都压不住毒素,早已认定乌鸦凶多吉少,可这个外来的降头师,竟用几张符纸、一颗珠子就扭转了局面,这手本事,实在让人震撼。
二长老摸着胡须的手停在半空,眉头紧锁:“这降头术……竟有如此奇效?”
他想起自己那些苦练蛊术的弟子,论控蛊或许不差,可论解毒的应变与魄力,怕是真比不上眼前这个年轻人。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既为苗疆蛊术的传承感到一丝焦虑,又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厉害。
大长老苗凤的目光在阿赞林身上停留了许久,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也多了几分期待。
她缓缓开口:“扶他去客房休息,让他好生静养。”
“哦,好!”那个叫阿洛的少年连忙上前,脸上满是愧疚和感激。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乌鸦,少年的胳膊还在微微发颤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让他彻底收起了往日的傲气。
阿洛把乌鸦扶到客房的床上,盖好被子,转身对阿赞林深深鞠了一躬:“前辈,对不起……今天都怪我没看好蛊虫,差点闯下大祸。要不是您出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赞林摆了摆手:“无妨,也是意外。你以后好生看管蛊虫便是。”
他走到床边,掖了掖被角,见乌鸦呼吸平稳,终于放下心来。
“我们先出去吧,让他好好睡一觉。”阿赞林说着,和阿洛一起退出了房间。
门外,几位长老还没散去,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见阿赞林出来,他们都住了口,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苏先生好手段。”六长老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真诚的赞许,“刚才是我等失礼了。”
阿赞林拱手道:“长老客气了,只是侥幸罢了。”
大长老苗凤看着他,缓缓道:“三天后的斗蛊大会,看来会比我们预想的更有意思。”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或许,真能给我们带来些不一样的惊喜。”
其他长老纷纷点头。原本他们只当阿赞林是个有点本事的降头师,能通过第一关已是极限,可今日这手解蛊的功夫,让他们看到了更深的潜力。
一个能破解血虫蛊毒的人,在斗蛊场上会有怎样的表现?
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期待。
年轻弟子们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起降头术的事,眼神里满是好奇。
阿洛站在人群后,看着被众人围住的阿赞林,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这次斗蛊大会,一定要拿出真本事,绝不能输给外人。
夕阳的余晖透过木楼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阿赞林望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太阳,心里清楚,今天这场意外,不仅救了乌鸦,也让他在苗疆长老心里留下了不一样的分量。
而三天后的斗蛊大会,恐怕再也不会是简单的“切磋”了。
他回头看了眼客房的方向,那里,乌鸦还在沉睡。
这场苗疆之行,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变数,而他隐隐觉得,更大的风浪,还在后面。
天色擦黑时,广场中央燃起了一堆篝火,跳动的火苗舔着夜空,将周围的吊脚楼染上一层暖融融的橘色。
十几个年轻弟子围坐在篝火旁的木桌前,桌上摆着大碗的米酒、烤得油光锃亮的野猪肉,还有几碟腌得酸辣爽口的野菜,香气混着柴火的烟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阿赞林被拉到主位坐下,刚坐稳,阿洛就端着个粗瓷大碗站起来,碗里的米酒晃出细碎的泡沫。
“苏前辈,白天的事,是我莽撞了。”他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却也坦荡,“这碗酒,我敬您,谢您救了那位兄弟,也谢您让我长了见识。”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碗底朝天,动作干脆利落。
阿赞林笑着端起自己面前的碗:“阿洛兄弟客气了,出门在外,本就该互相照应。”
他也仰头喝了大半,米酒入口微甜,后劲却足,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五脏六腑都舒服。
周围的年轻弟子们看得直叫好。
苗人向来敬重有真本事的人,白天阿赞林解蛊时那手绝活,早已让他们心服口服。
这会儿见他喝酒也这般爽快,更是没了隔阂,纷纷端起酒碗站起来。
“苏前辈,我敬您!”
“前辈,这碗必须喝,不然就是看不起我们苗家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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