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韫闻言,心中倒没什么起伏。
官员和前世的三司主事安排一样,除了史文庭。
听到史文庭的名字,沈兰舒有些意外,“元尚书安排自己的学生兼任......会不会被人说他任人唯亲?”
姜砚山失笑,“怎么会?史大人才能出众,虽然阅历尚浅,不过假以时日定能有一番作为,元尚书将此重任交给他,也是想锻炼他的能力。”
“原来如此。”沈兰舒了然点头。
姜韫闻言,却勾了勾唇角,“父亲,担任官售局总办一职之人,不会是史文庭。”
姜砚山愣了愣,“韫韫这话是何意?元尚书都已经把奏折写好了,明日一早上朝时便会交由陛下定夺,此事已板上钉钉,怎么会不是史文庭呢?”
姜韫没有解释,只是浅笑着开口,“父亲若是不信,不妨和女儿打个赌?”
姜砚山来了兴趣,“赌什么?”
“就赌官售局总办一职,究竟会不会落到史文庭的头上。”姜韫慢条斯理道,“若是父亲赢了,女儿便去寻那本您一直想要的千古兵书。”
姜砚山闻言“哈哈”一笑,并没有将这个赌注放在心上。
“那本书可是遗失多年了,韫韫得有多大的本事才能寻得那本书?”姜砚山调侃道。
姜韫笑笑,“父亲,您可不一定能赌赢。”
“好好好......”姜砚山笑道,“那若是父亲输了呢?韫韫想要什么?”
“若是父亲输了......”姜韫勾唇一笑,“这次先太子祭奠大典,女儿同父亲一起去。”
姜砚山微微一顿,“祭奠大典?”
“父亲,可以吗?”姜韫问道。
姜砚山迟疑道,“可以是可以......”
按照宫中礼法规制,三品及以上爵位的侯爵皆需携家眷入宫参与祭奠大典,前两年他因为在边关带兵没能回京,今年的祭奠大典自然是要出席的。
“不过韫韫,就算没有赌约,父亲也是要带你入宫的。”姜砚山说道。
“啊,这样啊......”姜韫故作惋惜,“那我岂不是浪费了一个讹诈您的好机会?”
“你这丫头!”姜砚山哈哈大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沈兰舒也笑得合不拢嘴,“韫韫放心,娘亲帮你记着呢!”
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在这幸福的气氛中,姜砚山不由得心生感慨:
他一定要守护好自己的妻女,守护好这份幸福......
卧房里。
姜砚山坐在床边,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了这是?”沈兰舒走了过来。
姜砚山抬起头,眉眼间透出几分忧虑,“今晚韫韫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沈兰舒叹息一声,在他身边坐下,“依妾身看,这个赌约你还真不一定能赢。”
姜砚山疑惑,“阿舒这话是何意?”
沈兰舒便将今日下午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了姜砚山。
“你的意思是,史文庭可能同戚家有牵扯,而且韫韫也知道此事?”姜砚山惊愕道。
沈兰舒点了点头,“韫韫虽然没明说,可在妾身看来是这样的。”
姜砚山眉头紧锁。
女儿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若真如他们猜测这般,要是元尚书知晓此事,定然会对自己这位学生很失望吧......
可要是真的,史文庭是如何搭上戚家的呢?
姜砚山忽然想到,史文庭之所以能拜到元维中门下,是陆迟砚从中牵的线。
想起先前自己对陆迟砚和三皇子关系的猜测,姜砚山脸色沉了几分。
“夫君,可有不妥?”沈兰舒忧心道。
姜砚山回过神,眉眼有些沉郁,“今日之事万不可同旁人提起,你就当没有听到过。”
看着他严肃的神情,沈兰舒郑重点头。
“至于韫韫那边......”姜砚山幽幽叹息一声,“为夫会找合适的机会,同她好好谈谈。”
这次从边关回来,他明显感觉到女儿藏了许多心事,好像变了一个人。
不过这种事情急不得,需得慢慢询问,不能让女儿产生反感。
沈兰舒握上他的胳膊,忧心忡忡,“韫韫她......不会有事吧?”
“放心,”姜砚山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定会将你们牢牢护在身后。”
沈兰舒点了点头,“韫韫心思敏感,你不要逼她。”
姜砚山笑了笑,“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
次日清晨,宫门外。
时辰尚早,宫门口只到了两三个官员,元维中刚下马车,就见自己的下属齐肃已经在一旁等待。
“齐大人,是在等本官吗?”元维中问道。
齐肃几步上前,朝元维中拱手问安,“元大人,下官昨夜难以入眠,想起一套盐铁新政的完善之法,想请大人参详一二。”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份奏折,呈到元维中面前。
事关盐铁新政,元维中不敢怠慢,连忙接过奏折仔细审阅起来。
奏折上写的内容不多,元维中却越看越激动,看到最后竟兴奋地猛拍大腿。
“好!真是太好了!”元维中话中带了几分颤抖,“我先前竟没有考虑到这些事情,是我疏忽了,多亏齐大人提醒!”
齐肃低头拱手,“元大人过奖了,下官所做不过是分内之事,若是元大人觉得下官所提之法尚可,便与今日的奏折一同递上去吧。”
元维中面上的激动之色稍散,拿着奏折的手缓缓收紧,似是下定了某个决心。
“不,此事不能由本官来做。”
元维中将奏折递到齐肃面前,面上带了几分赞许之意:
“齐大人,这份奏折......您应当亲自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