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夜,从未如此沉重。往日里璀璨如星河的维多利亚港两岸,如今灯光晦暗,仿佛整个城市的电力都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攫取,汇向同一个目的地——位于观塘工业区边缘的一座老旧变电站。这里,便是“灵修会”选定的最终舞台,召唤“锈蚀之主”降临人间的变压祭坛。
变电站外围,废弃的厂房如同沉默的巨兽尸骸,在稀薄的月光下投下狰狞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臭氧味、铁锈味,以及一种更深层、更令人作呕的——腐败血肉与高温金属混合的怪诞香气。
陈浩南、黄志诚和小犹太,三人潜伏在一堵断墙之后,凝视着那片被不祥光芒笼罩的核心区域。
变电站内部,景象远超常人理解的极限。原本的变压器和设备被粗暴地改造,缠绕着粗大的、如同血管般搏动的电缆,这些电缆并非单纯的绝缘胶皮,其表面覆盖着类似生物角质层的物质,还在微微蠕动。电缆交织的中心,搭建起一座约三米高的金属祭坛,祭坛的基座由废弃的汽车引擎、齿轮箱和不知名的机械残骸焊接而成,缝隙间渗出暗红色的、类似冷却液与血液混合的粘稠液体。
祭坛上方,悬挂着十几个幼小的身影。他们是近期失踪的儿童,此刻被剥去了衣物,身体上用导电银漆描绘出复杂而亵渎的符文,四肢被特制的金属镣铐固定,连接着那些搏动的电缆。他们并非简单地被捆绑,而是被“编织”入了这个庞大的电路之中,形成了一条条活生生的、哭泣的“人体电缆”。微弱的电流不时流过他们幼小的身躯,引发一阵阵痛苦的痉挛,他们的哭声与祭坛中央那个身影的吟诵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献给机械邪神的绝望交响曲。
那个身影,便是自称“焊枪龙”的灵修会会长。他身披一件由熔化又凝固的彩色电线编织成的长袍,脸上戴着一副焊工面罩,镜片后闪烁着非人的、炽热的光芒。他的右手并非血肉,而是一把经过改造、尖端不断滴落炽热金属液滴的高温焊枪。他围绕着祭坛舞动,焊枪时而点向空中,划出燃烧的、非欧几里得几何图案;时而指向被束缚的儿童,强化着他们与这个邪恶能量网络的连接。
“看哪!看那永恒的齿轮正在转动!”焊枪龙的声音透过面罩,带着电流的杂音和金属摩擦的尖锐感,“血肉是短暂的,是充满缺陷的绝缘体!唯有将纯净的生命能量,通过这神圣的电路进行变压、升维,才能打开通往锈蚀天堂的大门!今夜,我主将接收这份祭品,祂的意志将如高压电流,贯穿这个腐朽的世界!”
祭坛周围,数十名灵修会信徒匍匐在地,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机械改造的痕迹,口中念念有词,重复着那些令人心智混乱的祷文。整个变电站区域的空间都在微微扭曲,仿佛一块被无形之力揉捏的铁皮,空气中回荡着低沉的、如同万千齿轮同时咬合又卡涩的噪音。
“不能再等了!”黄志诚压低声音,眼中布满了血丝,他紧握着手枪,但常规武器在这种环境下显得如此无力。“那些孩子……撑不了多久。”
小犹太脸色苍白,手指在随身携带的改装笔记本电脑上飞快敲击,屏幕上的数据流如同暴风雨中的海浪。“能量读数已经爆表!他在利用那些孩子的生命力和变电站的电力,强行撕裂现实壁垒!常规干扰没用,我需要接近他们的主控节点,物理接入!”
陈浩南没有说话,他的左臂——那条因奇遇而融入未知生物组织,此刻呈现出暗红色、布满细微鳞片状纹路的“麒麟臂”,正在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它并非恐惧,而是在……渴望。渴望前方那庞大、混乱而纯粹的能源。他能感觉到,手臂内部的某种机制正在被激活,皮肤下的纹路泛起微光,仿佛有熔岩在其中流淌。
“我打头阵。”陈浩南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麒麟臂……它能吸收电力。我来制造混乱,吸引注意。黄Sir,你带人从侧翼突入,尽量解救孩子。小犹太,跟紧我,我为你开路,送你到节点附近。”
计划简单,粗暴,但在这种超自然的环境下,或许是唯一的选择。
黄志诚重重点头,通过对讲机向分散在四周的O记探员下达了指令。这些探员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好手,虽然面对的是远超理解的恐怖,但职责和眼前孩童的惨状,让他们压下了内心的恐惧。
“行动!”
陈浩南低吼一声,率先从掩体后跃出。麒麟臂仿佛与他心意相通,在他冲出的瞬间,光芒大盛,不再是微光,而是如同烧红的烙铁,散发出灼热的高温。变电站内紊乱的电流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开始自发地向他的手臂汇聚,形成一道道跳跃的、肉眼可见的蓝色电弧,缠绕其上。
“吼——!”
陈浩南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蕴含着痛苦与力量的释放。吸收来的电力在他体内奔腾,暂时赋予了他超乎想象的力量和速度。他如同一道贴地疾走的雷暴,冲向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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