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驶入巢湖西岸的芦苇荡区域时,天刚蒙蒙亮。晨雾像一层薄纱,笼罩在水面上,能见度不足十步,只有芦苇的腥气随着风飘来,隐约还能听到水鸟的叫声。蒋钦下令让逐浪营的船队放慢速度,他亲自带着两名经验丰富的兵士,跳上一艘小划子,悄悄脱离了大部队 —— 他们要先去清理芦苇丛里的暗哨,为后续的船队开辟道路。
小划子在芦苇丛中穿行,桨叶划过水面,几乎没什么声音。蒋钦蹲在船尾,目光警惕地扫过两侧的芦苇 —— 这些芦苇比人还高,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最适合藏人。他忽然抬手示意停船,侧耳听着水下的声音 —— 除了水鸟的扑翅声,还有一丝细微的 “哗啦” 声,像是有人在水下换气。
“在左边。” 蒋钦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兵士比划了一下。两人点点头,悄悄摸出腰间的短刀,将刀鞘留在船上,以免反光暴露位置。蒋钦深吸一口气,猛地跳进水里 —— 初春的湖水还很凉,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可他却像没感觉似的,屏住呼吸,只露出半个鼻子,顺着芦苇根摸索。
果然,没走几步,就看到水下藏着两个匪兵 —— 他们穿着黑色的水靠,只露出脑袋在芦苇丛里,手里握着短弩,正盯着远处的水面。蒋钦绕到他们身后,突然伸手,一只手捂住一个匪兵的嘴,另一只手将短刀刺入他的喉咙;另一个兵士也同时动手,将另一个匪兵按进水里,直到他不再挣扎。
蒋钦翻上匪兵隐藏的小划子,搜出一张用麻布画的布防图 —— 上面用炭笔标注着暗哨的位置,还有匪船的停泊点,郑宝的旗舰停在芦苇荡最深处的小港湾里,张多则带着几艘快船在附近巡逻。“好家伙,藏得还挺深。” 蒋钦咧嘴一笑,对着远处的船队挥了挥手,三枚火箭立刻从逐浪营的战船上升空,拖着橘红色的烟尾,在晨雾中格外显眼。
凌操看到火箭信号,立刻下令:“变阵!鱼鳞阵,推进!” 破波营的二十艘战船迅速调整方向,第一排的五艘战船加快速度,船头对着芦苇荡的东出口;第二排的六艘战船错开位置,堵住北出口;第三排的九艘战船则殿后,形成一个半包围的阵型。摇桨手们使出全力,船桨拍打着水面,发出整齐的 “哗啦” 声,像是一支庞大的巨兽,缓缓向芦苇荡深处推进。
“不好!有官军!” 芦苇荡里的匪兵终于发现了异常,一个暗哨嘶声大喊,转身就想跑,却被逐浪营的兵士一箭射倒。郑宝正在旗舰上喝酒,听到喊声,猛地摔碎酒碗,提着长刀冲到船头:“慌什么!不就是些官军吗?咱们在芦苇荡里藏了这么久,还怕他们不成?” 他下令让所有匪船集合,二十多艘匪船乱哄哄地从芦苇丛里钻出来,匪兵们举着刀斧,嗷嗷叫着,朝着破波营的船队冲来。
凌操站在破波营的旗舰船头,眼神一凛,高声下令:“长枪阵!准备!” 第一排战船的长枪手们立刻将长枪架在船舷上,枪尖朝外,形成一道密集的枪墙,像一排锋利的獠牙。第一个匪兵试图跳上战船,刚伸出手,就被三支长枪同时刺穿胸膛,尸体 “扑通” 一声掉进水里,溅起一片血花。
“杀!” 匪兵们红了眼,纷纷驾着船冲撞破波营的战船,有的甚至想用火攻 —— 他们将蘸了油的麻布绑在箭上,点燃后射向战船的船帆。可破波营的兵士早有准备,刀盾手们举起铁盾,挡住火箭,弓箭手则回射,将点火的匪兵射倒在船上。
另一边,蒋钦带着逐浪营的快船,绕到匪船的后侧。他看到一艘匪船想从侧面偷袭凌操的旗舰,立刻下令:“弃船,游过去!” 他率先跳进水里,逐浪营的兵士们也跟着跳下去,像一群鱼似的,悄无声息地靠近匪船。蒋钦抓住船舷,猛地纵身跳上甲板,短刀一挥,先砍断了匪兵的船桨 —— 没有船桨,匪船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靶子。
“你是谁?” 一个匪兵举着斧头冲过来,蒋钦侧身躲过,反手将短刀刺入他的小腹,“爷爷是逐浪营司马蒋钦!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他短刀挥舞,寒光四射,匪兵们被他逼得连连后退,有的甚至直接跳进水里,却被逐浪营的兵士用钩镰枪勾住,拖上船来。
郑宝看到后侧的匪船被偷袭,气得哇哇大叫,亲自驾着旗舰冲过来。他看到蒋钦正在砍杀自己的手下,提着长刀就跳上逐浪营的快船:“小子,敢杀我的人,找死!” 长刀带着风声劈向蒋钦,蒋钦连忙举刀格挡,“当” 的一声巨响,两人都被震得后退一步。郑宝的力气不小,长刀又重,每一刀都劈得蒋钦手臂发麻,可蒋钦灵活,总能借着船板晃动的力道避开,还时不时反击,在郑宝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大口子,鲜血顺着刀鞘滴落在船板上。
“凌司马,快来帮忙!” 蒋钦大喊一声,故意卖了个破绽,引诱郑宝劈来。郑宝果然上当,长刀朝着蒋钦的胸口砍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长枪突然从侧面刺来,刺穿了郑宝的后腰 —— 正是凌操!他看到蒋钦被缠住,立刻跳上快船,一枪刺中了郑宝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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