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之庭。
高耸入云的水晶尖塔在恒星光辉下流淌着七彩光芒,永不停歇的能量瀑布从悬浮的山峦垂落,在空气中激起细碎的音符。然而,在这片延续了无数纪元的宁静与神圣之下,一股汹涌的暗流正以前所未有的力量冲击着星灵社会的基石——至高议会。
议政穹顶,巨大的圆形大厅内,无数星灵长老、贤者、各星域代表的灵体或本体肃穆端坐。空气中弥漫的能量不再和谐,而是充满了尖锐的对立与压抑的愤怒。争论已经持续了数个星体自转周期,焦点始终围绕着两个名字:萨鲁曼,与伊瑟拉。
萨鲁曼派系的代言人,一位名为凯洛斯的年轻激进派长老,正站在中央光池旁,他的灵体因激动而微微震颤,声音通过灵能放大,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我们不能再沉溺于虚幻的盟约与过时的责任感!看看我们付出了什么?无数精锐战士在无意义的冲突中消散,宝贵的知识与人族共享却换来猜忌与背叛!萨鲁曼长老的遭遇就是血淋淋的证据——他为了星灵的延续,不惜亲身犯险,试图夺回本应属于我们的主动权,却被那些我们曾庇护的人类囚禁!”
他的话语极具煽动性,引来了大片区域的灵能共鸣,闪烁着赞同与愤怒的光芒。
“伊瑟拉大祭司,”凯洛斯的声音转为尖锐,“她做了什么?她固执地坚守着那个早已腐朽的‘织梦者盟约’,将我们种族的命运,捆绑在一个自身难保的人类女孩身上!甚至不惜动用最高权限,将宝贵的远古基地提供给这些外来者,这无异于引狼入室!她才是将我们拖入深渊的罪魁祸首!”
端坐在主位之一的伊瑟拉,面容依旧平静,如同深潭。但仔细看去,能发现她眼眸深处那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沉重。她并未急于反驳,直到凯洛斯的指控告一段落,整个大厅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她缓缓起身,周身自然流淌的温和能量让躁动的灵能场稍稍平复。
“凯洛斯长老,你指控我背离星灵的利益。”伊瑟拉的声音清越而稳定,带着历经岁月沉淀的智慧,“那么,请你告诉我,背弃与‘织梦者’的盟约,坐视‘收割者’苏醒吞噬一切,是否符合星灵的利益?在内部倾轧,将力量消耗在无谓的内斗上,是否符合星灵的利益?将种族的未来,寄托于对强大存在的恐惧与投降,是否符合星灵的利益?”
她每问一句,目光便扫过一片区域,与那些或坚定、或动摇、或躲闪的意念接触。
“‘织梦者’诺兰德留下的警示言犹在耳。‘收割者’并非我们可以独自面对,或者通过妥协就能躲避的灾难。它是宇宙尺度的瘟疫,是规则的清洗者。林曦小姐,是诺兰德选定的继承者,是唯一能完全唤醒并指引‘织梦者’力量,找到对抗‘畸变之核’方法的钥匙。支持她,就是守护我们自己的未来。”
“至于萨鲁曼长老,”伊瑟拉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冷意,“他的行动,真的是为了星灵吗?还是为了满足某些存在对‘永恒安宁’不切实际的幻想,甚至是为了窃取那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囚禁他的,并非别人的恶意,而是他自身行为导致的必然结果。”
“狡辩!”凯洛斯怒吼道,灵能剧烈波动,“你这是在为那几个人类的背叛开脱!是在将我们引向与不可战胜之力正面冲突的毁灭之路!我们需要的不是战斗,是生存!是延续!哪怕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代价?”伊瑟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代价就是放弃我们守护了无数纪元的责任?代价就是坐视盟友被吞噬,然后在孤独中等待‘收割者’最后来收割我们?凯洛斯,还有所有与他抱有同样想法的人,你们是否想过,当宇宙中再无其他文明之光,‘收割者’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失去了盟约与道义的我们,还能依靠什么?”
争论达到了白热化。大厅内,灵能的光辉激烈对撞,代表着截然不同的理念与选择。支持伊瑟拉的,多是经历过上古战争、深知盟约重量的老一辈长老,以及部分坚信星灵使命的坚定派。而聚集在凯洛斯身后的,则多是年轻一代,对漫长守护感到疲惫,对未知威胁充满恐惧,更倾向于自保甚至……与某些未知势力接触以获得“庇护”的派系。
还有相当一部分中间派,在两种激烈对撞的观点中摇摆不定,既害怕“收割者”的威胁,又不愿轻易背弃传统,更对内部撕裂感到深深的忧虑。
僵持,在又一次对伊瑟拉“滥用职权”、“勾结外人”的不信任提案被激烈辩论后,被彻底打破。
凯洛斯站在光池中央,声音冰冷而决绝,进行了最后的摊牌:
“既然伊瑟拉大祭司及其追随者,执意要将我们全族绑上一条注定沉没的战船。那么,为了星灵文明的纯净与延续,我们‘净化派’,正式宣布,退出至高议会!”
“自即刻起,灵枢之庭将由‘净化派’接管。所有坚持错误路线的成员,请自行离开。星灵的命运,将由我们自己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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