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灵走道上,几人扫过两侧光怪陆离的戏台。挑选的标准明确:一要戏路简单易过,二要能感知到内部有灵力流转,三要有可能藏匿黑晶。
“将军劫法场,煞气透幕,进去就得拼命,不行。”
“仙童偷桃,笑里藏刀,灵力凝滞,是坑。”
“狐妖报恩,情意绵绵,妖气森森,容易阴沟翻船。”
……
几人飞快地排除着一个个选项。
“就《书生赶考记》吧。”凌栖迟拍板,“灵力波动平稳,场景简单,最适合黑晶隐藏,也最适合我们恢复状态。”
闻厌颔首响应,“此间尚可。”
穆青还想挣扎一下:“别啊!再进戏不会真要头悬梁锥刺股吧?我宁愿再去跟那鬼将军打一场!”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背书。
凌栖迟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惊奇眼神将穆青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没瞧出来啊,穆师兄竟是深藏不露!有绝对的实力能够碾压那群杀红了眼的将军?”
穆青闭嘴了。
既已选定,便需处置“程二”。
“还是带上他,放在外面,指不定他有什么法子通风报信,或者等我们出来时背后捅刀。危险,还是放在眼皮底下看着踏实。”
厌没有异议,并指如风,在程二胸腹几处大穴迅疾点过,暂时封住了他大部分气力,让他连挣扎都变得软绵无力,只能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众人。
以防万一,凌栖迟和穆青还扯下程二那过分宽大的书生袍,手法利落地将他双手反剪捆死,打了个结实的死结,确保他绝对无法自行挣脱。
“稳妥。”凌栖迟满意的评价,仿佛捆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行李。
穆青和赵老接过这份“行李”,一行人不再耽搁,踏入了戏台的光幕。
一踏入脚下触感就成了黏腻的泥泞。刺骨的寒意顺着脚底往上爬,头顶是灰蒙蒙如同浸了水的抹布般的天空,淅淅沥沥的冰冷雨丝落下,瞬间打湿了众人的头发和衣衫。
他们赫然已置身于一条狭窄泥泞的山路上,两侧是陡峭湿滑的岩壁,前方影影绰绰有几个背着书箱、步履蹒跚的书生背影,嘴里还神经质地念叨着“快些,快些,莫误了考期……”
“好家伙!真就一步到位,直接赶考路上啊?”穆青一脚踩进个泥坑,溅起的泥点子糊了半截裤腿,忍不住抱怨。
然而,没人理会他的抱怨。
几乎在落地的瞬间,几人便感觉到了,灵力恢复了!
虽然身上那廉价的粗布书生袍是幻境自动换上的,非灵力驱动,显得有些碍事,但体内久违的灵力奔涌之感让他们精神大振。
凌栖迟感应储物戒,她神念探入,疗伤丹药、解毒灵散、各种属性的符箓、几枚贴身的雷火珠……如同不要钱般被她迅速取出,塞进怀里、袖袋,凡是能贴身放置的地方都塞得满满当当。
闻厌的动作同样迅捷。他指间微光一闪,收藏的精致长剑便已负于身后,同时,他手腕一翻,一柄造型流畅长刃就出现在手中。
他看也没看,反手就将长刀递向正在手忙脚乱往怀里塞丹药的凌栖迟。
“拿着。”他语气平淡,仿佛递出的不是一件一看便知非凡品的灵兵,而是一根烧火棍。
凌栖迟正用法力蒸干脸上冰冷的雨水,见状一愣,下意识接过。长刀入手微沉,一股温热之意顺着掌心蔓延,与她体内的火灵根隐隐呼应。
她挑眉,指尖拂过冰凉的刀刃,嘴上习惯性地开始跑火车,“闻大师兄这次倒是大方。怎么,是怕我这‘脆皮丹修’拖您后腿,还是良心发现了?”
闻厌连眼皮都没抬,声音透过渐渐变大的雨声传来,依旧没什么起伏:“总好过你下次遇事,只会想着徒手硬撼,或是薅人头发。我这只是不想被某些人过于……别出心裁的对敌手段波及。”
凌栖迟被他一噎,哼了一声,却利落地将长刀佩在腰间最顺手的位置,嘴上不服输:“放心,真到那时候,我肯定先往你身后躲!”
他俩在这边进行着交流,旁边穆青和赵老也飞速装备好了自己。
穆青心疼地擦拭着他那柄宝贝短刀,赵老则将佩剑紧紧握在手中。
就在众人刚将必备物品取出,凌栖迟正想施展个清洁术弄掉身上泥点时——
“尔等学子,为何在此滞留?!”
一个严肃的声音自身侧山壁后传来。
众人心头一凛,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穿着洗得发白青衫、面容枯槁、手持一把陈旧戒尺的老夫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前面。他眼神浑浊,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考期将近,山雨欲来,还不速速随老夫前往考场。若是迟了……”老夫子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身后那原本只是灰暗的山路,颜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斑驳、黯淡,仿佛被无形的手泼上了浓稠的墨汁。而天空落下的冰冷雨丝,也在这一刻,骤然变成了散发着浓郁腥臭气的血红色。
“嘀嗒……嘀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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