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被掳走的可怜,什么无辜之人的身份,此刻通通消失不见。
剩下的只有痛苦,咒骂,怨恨,是对刘草生的怨恨,是对他夺取自己成仙之路的怨恨。
少时家破人亡的仇恨早就被他忘的一干二净,他只想要变强,要变得比内门的那些师兄强,比宗主的长老强甚至是比门主还要强。
要飞天遁地,要长生不死,要在众生之上。
可现在一切都破灭了。
是那个人,是那个一只手臂的男人毁了这一切。
咳咳...噗!
重重咳出一口鲜血,他艰难抬起头看向了头颅被捏爆的内门师兄,蠕动着身体朝着他的尸体爬去,狼狈的在对方尸体上上下摸索,他摸到了对方系在腰带上的血玉。
将血玉握在手中,人奴的脸上浮现出极致的怒火,烧的他的脸扭曲可怖。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
咔砰!
血玉被他捏碎,一滴鲜血从碎玉中流出。
天上的乌云散去,皎洁的月光洒在那滴鲜血上,妖异的光芒从中闪过。
距离此地六百里开外的鹤定郡都城,城中硝烟弥漫,尸横遍野。
咚咚咚...
一尊血肉裸露高达三十多丈的血傀儡正在城中肆虐,六条血淋淋的手臂一掌拍碎一间房屋,将里面躲藏的中年男子吓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抓住中年男子的胳臂,对方在空中挣扎嚎叫,然后落入血傀儡漆黑血腥的牙口之中。
尖牙闭合,咀嚼声取代了惨叫声。
“还我父亲——怪物”
废墟中走出的一人发出了刺耳的咆哮,是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他手握一把生锈的柴刀,决绝有力的声音出现在一副颤抖的皮囊上。
血傀儡进食的兴趣被打断,身高三十多丈的血傀儡只是咀嚼了两口,呆滞地转过头来盯着他。
血口微微撑开一道缝隙,一只只剩一丁点皮肉连接的眼睛正卡在牙缝中,血鼓鼓地盯着青年人。
“父亲——”
青年人怒目切齿,嘴唇咬出血来,那只眼睛正是他父亲仅存身体组织。
“怪物!我跟你拼了!”青年人怒吼一声,双手握刀,踩着废墟从废墟中冲出。
咔嚓。
青年人刚踏出一步便被血傀儡一掌抓住,浑身骨头被捏碎,内脏被捏爆,眼球更是夺眶而出。
将青年人丢入口中,咀嚼两口,咽了咽,血傀儡又循着本能继续在城中捕食躲起来的百姓。
“七长老,你说这一城百姓被它吞完,它是否能够迈入万戮级。”南城门城墙上,地人门六长老正与新进的地人门七长老笑谈。
七长老摇了摇头,认真分析道:“吞噬了三郡百姓,这尊血傀儡的体型变化太小,最多只能停在半步万戮的门坎。”
“那一层次估计是无缘了。”
说完这句话,他顿了顿,又道:“倒是隔壁的那尊,却有些可能。”
六长老先是一阵沉默,然后便是他那富有魔性的笑声响彻在城墙顶端。
“你说的是黄尸堂那群没分寸的蠢货吧,不顾上宗赐下血傀儡时的警告执意大量投喂血食。”
“血傀儡是成功突破到了万戮级,但整个黄尸堂也被失控的血傀儡尽速灭绝,照着法子做事也能干成这样,真是一群无能的草包!”
七长老笑着点了点头,他是这几日才进阶的开窍境,对于隔壁郡发生的事不是特别清楚,只掌握了一些流言碎语。
如今旁敲侧击从六长老口中得知了确切真相,他也是兴奋的不行,手掌都有些发抖。
黄尸堂与地人门作对多年,两派在邪盟中的地理位置不仅十分接近,门下弟子还经常发生血斗。
这个老对手如今覆灭于自己之手,实在是让他们狠狠高兴了一把。
当然最令人高兴的一点还是地人门的地人城。
地人门高层已经名存实亡,这地人城就成为了嘴边的肥肉,他是新进的长老自然能够好好啃上一口。
忽然,悬挂在腰间的血玉发出一道微弱的血光。
七长老心中的喜悦一扫而空,一手托起腰间血玉,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身旁的六长老看出不对劲,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是什么人出事了吗,需不需要我陪你去看看。”
七长老收起血玉,摇了摇头,拒绝了六长老的好意:“城中余孽未尽,此地还需长老镇守。”
他看向远方,正是另外一块血玉破碎的方向:“既然能够有机会捏碎血玉,敌人想来不是太过强大,我去去就回。”
六长老最后叮嘱一句:“你才刚刚突破开窍,如今窍穴未稳诡异之力还是收敛点用,切记思而后行,小心折命鱼虾之手!”
七长老点了点头,施了一礼,随后运起诡异之力飞离了鹤定郡。
从天上向下看去,可以看见零零散散的地人门门人已经鹤定郡团团围住。
如今的鹤定郡已经成为了血傀儡自己的修罗场。
地人门门主困住了一大批百姓,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将一批百姓投入城中,似在刻意培养血傀儡的灵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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