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绿色黏液顺着密室石壁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溪流中浮动着无数张痛苦的脸——那是被心魔吞噬过的意识残片,此刻正发出细碎的呜咽,像在哀求,又像在诅咒。
石台上的婴儿(暂且称他为“灰婴”)紧紧攥着母亲的字条,小手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灰色瞳孔里,金黑与暗绿的光芒疯狂拉锯,胸口的“守”字符号忽明忽暗,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安辰停在石台前三步远的地方,金黑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灰婴,小手微微颤抖,却没有退缩。两个婴儿隔着短短几步距离对视,气息在空气中交织、碰撞,竟产生一种诡异的和谐,仿佛本就该是一体。
“他在抵抗心魔的控制。”苏清的声音发紧,守泉人能量在掌心凝聚成光盾,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母亲的字条说‘他既是心魔,也是安辰’,难道……他们本是同源?”
林默的蚀能刃抵在地面,金黑能量顺着刃身渗入,试图压制那些暗绿色黏液:“或许安辰是‘平衡’的具象,他是‘失衡’的具象,两者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存在’。就像守与衡,本就不该分割。”
苏衡的藤蔓缠绕在石台上,暗紫色能量与灰婴周身的金黑光芒产生共鸣,让他的灰色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明:“他的能量波动和安辰完全一致,只是多了心魔的暗绿杂质。如果能净化那些杂质……”
“不行!”灰婴突然开口,声音稚嫩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沙哑,“净化就是抹杀……心魔是我的一部分,就像失衡是你们的一部分。”他抬起小手,指向苏衡眉心的淡绿色符号,“你能割裂自己的失衡能量吗?”
苏衡的藤蔓猛地一僵。他试过无数次压制失衡能量,却从未想过彻底割裂——那是他与生俱来的印记,早已融入骨血,割裂它,等同于割裂自己的存在。
灰婴的目光转向林默:“你能抛弃蚀能吗?它曾伤害过你在乎的人,就像心魔伤害过他们。”
林默的蚀能刃微微颤抖。蚀能失控时的画面闪过脑海,他确实痛恨过这份力量,却也靠着它保护了想保护的人。抛弃它?他做不到。
最后,灰婴的目光落在苏清身上,灰色瞳孔里映出她胸口的“衡”字符号:“你能放下守泉人的责任吗?它让你背负了太多痛苦,就像心魔让我背负了太多怨恨。”
苏清的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她无数次想过逃离,想过做个普通的女孩,可每当看到安辰的笑脸、林默的背影,那份责任就变得沉甸甸的,无法割舍。
“看吧。”灰婴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你们做不到,我也做不到。接纳,不是摧毁,是共存。”
他的话音刚落,密室中央的心脏突然剧烈收缩,暗绿色黏液像喷泉般从地面涌出,瞬间淹没了半个密室。灰婴的身体被黏液包裹,灰色瞳孔里的暗绿光芒疯狂暴涨,发出痛苦的嘶吼:“它要彻底占据我的身体!快……做出选择!”
安辰突然冲过去,小手穿过黏液,紧紧抓住灰婴的手腕。金黑能量顺着两人相握的地方涌入,像一道暖流,将暗绿色光芒逼退了半寸。
“一起……”安辰的声音带着坚定,“不分开……”
灰婴的身体猛地一颤,灰色瞳孔里的金黑光芒重新亮起,与安辰的能量完美融合,在黏液中撑起一片小小的光罩。两个婴儿的“守”字符号同时亮起,在空中连成一道金黑与灰色交织的光带,将心脏的暗绿能量隔绝在外。
“原来如此……”苏清恍然大悟,“母亲说的‘以爱为锁,以痛为钥’,指的不是我们,是他们!只有彼此的羁绊,才能锁住心魔,接纳痛苦!”
林默的蚀能刃突然刺入心脏表面的暗绿纹路,金黑能量顺着刃身注入,与两个婴儿的光带形成三角之势:“清儿,苏衡,注入能量!帮他们稳定融合!”
苏清与苏衡立刻照做。守泉人能量与失衡能量顺着藤蔓和光盾涌入,与蚀能、金黑能量交织,在心脏周围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暗绿能量牢牢锁住。
心脏的收缩越来越微弱,暗绿黏液渐渐褪去,露出底下金黑与灰色交织的核心。灰婴与安辰的身体正在慢慢靠近,光带缠绕着他们,像无数根看不见的线,将两人一点点缝合成一个整体。
“快成功了!”苏衡的声音带着兴奋,眉心的符号亮得惊人。
就在两个婴儿即将完全融合的瞬间,心脏突然爆发出刺眼的暗绿光芒,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核心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怨恨:“不!我绝不允许!”
是初代守泉人的声音!
光芒中,初代的虚影缓缓凝聚,穿着破烂的白袍,胸口插着那把黑剑,暗绿能量从伤口处源源不断地涌出:“我用万年时间孕育心魔,就是为了让失衡吞噬平衡,创造全新的世界!你们休想破坏我的计划!”
“是你在操控心魔!”苏清的声音带着愤怒,“你根本不是被心魔控制,你是心魔的创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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