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市老城区的“福安澡堂”外,悬着盏褪色的红灯笼,布料上绣的“福”字边角起了毛,被秋风卷得晃悠。门口青石板缝里钻出几丛狗尾草,穗子沾着晨起的露水,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澡堂铁门是铸铁的,锈迹斑斑的门环上挂着块木牌,写着“上午十点营业”,字迹被岁月浸得发乌,却透着股子老城区特有的烟火气。
推开铁门时,“吱呀”一声响刺破了巷口的宁静,门轴摩擦的声音像是老人的咳嗽,混着巷子里早点摊油条下锅的“滋滋”声、自行车铃铛的“叮铃”声,凑成了老城区的晨曲。澡堂前厅铺着米黄色的瓷砖,墙面上贴着几十年前的广告画,画里穿旗袍的女人笑靥如花,手里举着的香皂包装早已模糊。空气中飘着一股混合了皂角香、热水蒸汽和陈旧木料的味道,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带着点潮湿的暖意。
申屠龢蹲在澡堂角落,正给张爷爷的搓澡巾缝补边角。她穿着件藏蓝色的工装背心,袖口磨出了毛边,露出的胳膊上肌肉线条紧实,是常年搓澡练出的力道。头发扎成个高马尾,几缕碎发贴在额角,被蒸汽熏得微微出汗。手里的针线是红色的,线轴是用旧牙膏皮做的,转起来“咕噜”响。
“申屠丫头,你这针线活可比我家那口子当年强多了。”张爷爷坐在一旁的木凳上,穿着件灰色的旧汗衫,领口洗得发白,露出的脖颈上布满皱纹,像老树皮一样。他手里拿着个搪瓷杯,杯沿缺了个口,里面泡着菊花茶,黄色的花瓣浮在水面,散着淡淡的清香。
申屠龢抬头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张爷爷您就别夸我了,再夸我这线都要缝歪了。您这搓澡巾跟着您几十年了,比我岁数都大,可得好好补补。”她指尖捏着针,小心翼翼地穿过搓澡巾的布眼,红色的线在灰色的布料上走得整齐,像条蜿蜒的小红蛇。
张爷爷眯着眼睛,看着申屠龢专注的样子,突然叹了口气:“想当年,我家老婆子也总给我缝这搓澡巾,她那针脚啊,比你这还密。”他抬手摸了摸搓澡巾上的补丁,那是多年前老伴缝的,布料颜色已经和原布差了许多,却依旧结实。
就在这时,澡堂的门又被推开,“吱呀”声比刚才更响。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女人走了进来,皮衣是短款的,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腹,下面配着条破洞牛仔裤,裤脚卷起,露出脚踝上的纹身——一朵红色的玫瑰,花瓣边缘泛着黑色的纹路。她头发是大波浪,染成了酒红色,发梢挑染着几缕金色,随着走路的动作在肩头晃动。脸上画着浓妆,眼尾上挑,涂着正红色的口红,嘴角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眼神扫过澡堂里的人,带着股桀骜不驯的劲儿。
这是新增的角色,名叫“月黑雁飞”,名字取自卢纶的《塞下曲》“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她身材高挑,约莫一米七五,肩宽腰细,走在瓷砖地上,黑色马丁靴踩出“噔噔”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尖上。
“哟,这老澡堂还挺热闹。”月黑雁飞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的烟嗓,像是砂纸磨过木头,“听说这儿有个搓澡手艺一绝的大姐,是你吧?”她指了指申屠龢,手指上涂着黑色的指甲油,指甲盖边缘修剪得锋利。
申屠龢放下针线,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线屑:“我就是申屠龢,你找我有事?”她打量着月黑雁飞,眼神里带着警惕,这女人的穿着打扮和这老澡堂格格不入,浑身透着股不好惹的劲儿。
月黑雁飞走到澡堂中间的大镜子前,对着镜子拨了拨头发,酒红色的卷发在镜子里映出模糊的影子:“听说你能把人搓得连皮都快掉了?我倒要试试,要是真有这么厉害,我给你双倍价钱。”她说着,从皮衣口袋里掏出一沓现金,“啪”地拍在旁边的柜台上,红色的钞票在灯光下闪着光,引得张爷爷都忍不住抬了抬头。
申屠龢皱了皱眉,她最讨厌这种用钱砸人的架势:“我们澡堂按规矩收费,不用双倍。您要是想搓澡,得等我给张爷爷弄完。”她转身想继续给张爷爷缝搓澡巾,却被月黑雁飞一把抓住了手腕。
月黑雁飞的手很凉,指甲几乎要嵌进申屠龢的肉里:“规矩?在我这儿,我的话就是规矩。”她凑近申屠龢,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的额头,酒气混着烟味扑面而来,“我今天就要先搓,你要是不答应,这澡堂子,我看也别想开下去了。”
张爷爷见状,连忙站起身,手里的搪瓷杯都晃出了水:“姑娘,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申屠丫头是个实诚人,你等会儿也不碍事。”他挡在申屠龢身前,虽然年纪大了,背有点驼,却像棵老松树一样,透着股子倔强。
月黑雁飞瞥了张爷爷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老头,这里没你的事,滚一边去。”她手腕一用力,想把申屠龢往旁边拽,却没想到申屠龢反手抓住她的胳膊,手指扣住了她的肘部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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