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枯水期的风卷着沙砾,打在新筑的水泥堤岸上发出“簌簌”声。李砚踩着河底龟裂的黄土,脚下的泥沙在靴底簌簌滑落——这是他第三次亲临黄河工地,枯水期已过大半,河床裸露的面积达到了顶峰,正是改道工程的最佳时机。
“陛下,改道方案的最后测绘已经完成。”工部尚书捧着一卷牛皮图,在寒风中展开,图上用朱砂标出的新河道像一条蜿蜒的银线,从河南郡一直延伸到渤海湾,“这条故道是查阅了秦汉时期的河渠志确定的,当年黄河就是顺着这里入海,河床基础还在,只需拓宽深挖即可。”
李砚俯身捡起一块河底的卵石,石头表面被水流磨得光滑圆润,能清晰看到层层叠叠的沙痕——那是黄河改道前的印记。“后世之所以无法恢复故道,无非是人口稠密,迁民不易。”他指尖划过卵石上的纹路,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但现在不同,这片区域经千年水患,早已荒无人烟,正好借机让黄河回家。”
正如他所说,黄河夺淮入海的区域,经数百年冲刷,早已是沼泽遍布、盐碱化严重,别说耕种,连居住都困难。他登基后,早已下令将仅存的零星村落迁到地势高处,如今故道沿线百里,除了施工的奴隶和工匠,再无半个百姓。
“让玄甲龟先探路。”李砚直起身,对着河面挥了挥手。远处的水潭里,几只背覆青铜甲片的玄甲龟应声而出,巨大的龟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些灵龟能感知水下的地质结构,哪里有暗礁,哪里是流沙,一探便知。
玄甲龟沉入河底,不到半个时辰,为首的老龟便浮出水面,用头轻轻蹭了蹭李砚的靴面——这是在示警。李砚立刻让术士们下水勘察,果然在故道中段发现了一处巨大的地下溶洞,若是直接开挖,极可能引发坍塌。
“用炸药炸开,再用水泥浇筑填充。”李砚当机立断,“溶洞里的积水引到新挖的支渠,正好灌溉沿岸的荒滩。”
奴隶们扛着炸药包走向溶洞,玄道司的术士们则在周围布下“镇土阵”——用桃木钉和符咒固定松动的土层,确保爆破时不会影响整个河床。随着一声闷响,溶洞顶部轰然坍塌,浑浊的积水夹杂着泥沙喷涌而出,顺着预先挖好的沟壑流向远方。
李砚站在高处,看着奴隶们用特制的铁铲清理碎石,工匠们则指挥着蒸汽机械向缺口处倾倒水泥。这些灰色的泥浆遇到积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很快就形成了一块坚硬的“补丁”,将溶洞彻底封堵。
“陛下,这蒸汽挖土机真是省时省力!”工部尚书指着远处轰鸣的机械,脸上满是赞叹,“以前十个人一天才能挖一方土,这铁疙瘩一顿饭的功夫就能挖十方,有它在,故道拓宽至少能提前一个月完工。”
李砚笑了笑。这蒸汽挖土机是工匠营参照西域传来的图纸改良的,烧的是非洲运来的灵煤,动力比原型机强了三倍,专门用于这种大规模土方工程。有了机械助力,再加上万名奴隶的人力,故道开挖的进度比预想中快了太多。
随着工程推进,故道沿线不断有新的发现。在一处河床下,奴隶们挖出了一截锈蚀的青铜剑,剑身上刻着“秦”字——想来是秦汉时期守河士兵遗失的;在另一处浅滩,术士们发现了块刻着河伯神像的石碑,碑上的文字虽已模糊,却能看出是祭祀河神的祷文。
“把石碑送到玄都观。”李砚摩挲着碑上的纹路,“让术士们研究一下,能不能从祷文里找到安抚黄河水神的法子。”他虽不信鬼神,但也知道黄河自古神话众多,保不齐真有蛟龙水怪之类的灵物,多做一手准备总是好的。
清虚道长却摇头道:“陛下,黄河之患,不在鬼神,而在地脉。臣等布下的锁河大阵,既能镇住地脉凶煞,也能让水中灵物安分守己。您看那些玄甲龟,不就活得好好的?”
李砚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几只玄甲龟在新挖的河道里悠然游动,时不时潜入水底,用背甲撞击河床——这是在帮着夯实土层。他能“听”到玄甲龟的心声,满是对新河道的满意,看来这里的地脉确实适合水属灵物生存。
故道开挖到渤海湾入海口时,遇到了最大的难题——这里的滩涂全是松软的淤泥,机械一踩就陷,水泥浇筑后也容易开裂。术士们勘察后说,是海底的“水煞”在作祟,必须用特殊的法子镇住。
“用‘镇海桩’。”李砚想起澳洲锁海阵的经验,“让工匠营熔铸百根铁柱,柱顶刻上镇水符文,柱身裹上蛟蜕,再让玄甲龟拖着沉入淤泥,定能稳住滩涂。”
蛟蜕是之前驯服的蛟龙自然脱落的皮,带着浓郁的水属灵气,最能安抚水中凶煞。当裹着蛟蜕的铁柱沉入淤泥时,原本翻涌的海水竟瞬间平静下来,连海风都温柔了许多。
“陛下,您看!”内侍指着海面,只见一群银白色的鱼群顺着新河道逆流而上,在铁柱周围盘旋不去,像是在朝拜,“这是‘引路鱼’,据说只有黄河故道畅通时才会出现,它们能引导河水顺畅入海,减少泥沙淤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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