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别动怒嘛。”“渡鸦”的电子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规矩不能坏。这样,钱,照旧。外加……一个消息。”
“说。”
“有人在‘暗河’悬红,找一位刚从‘象牙塔’里跑出来的‘重要资产’。”“渡鸦”的“目光”再次扫过苏晚,意有所指,“价格高得离谱,足够让这河里的所有‘鱼’都疯狂。而且,活捉的价码,是死的三倍。”
苏晚的指尖微微发凉。“方舟”的动作比她想象的更快,手段也更狠辣。他们不仅要灭口,还要活捉她回去,继续那个可怕的“雅典娜”实验!
傅斯年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仿佛早已料到。他甚至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嘲讽:“消息我收到了。现在,谈我们的交易。”
“渡鸦”似乎权衡了一下,最终报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傅斯年甚至没有还价,直接从大衣内袋里取出一个不记名的电子密钥,放在桌上推了过去:“一半定金。拿到‘夜莺’的确切回应,付清尾款。”
“爽快!”“渡鸦”的电子音透出一丝满意,他操作了一下,一个加密数据包发送到了傅斯年的私人终端上,“这是目前能联系到‘夜莺’最接近的节点坐标和验证码。但她是否回应,看她心情。”
“够了。”傅斯年收起终端,站起身,“交易完成。”
他示意苏晚离开,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隔间时,“渡鸦”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诡异的玩味:“傅先生,小心点。悬红你们的那位,据说……很不喜欢别人动他的‘实验品’。”
傅斯年的脚步没有停顿,仿佛没有听见。
走出“暗河”,重新回到地面上昏暗的后巷,潮湿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苏晚才感觉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稍稍缓解。刚才在里面的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而傅斯年,则完美地扮演了那个控场者的角色,冷静、强势、不容侵犯。
坐进等候在巷口的车里,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苏晚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那个悬红……”
“意料之中。”傅斯年打断她,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侧脸线条在窗外流转的光影中显得有些冷硬,“李维新(李秘书)和他背后的人,不会允许你带着秘密消失。活捉你,比杀你更有价值。”
他睁开眼,看向苏晚,目光深邃:“害怕了?”
苏晚迎上他的目光,摇了摇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只是更清楚地认识到,没有退路了。”
傅斯年点了点头,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渡鸦’提供的坐标在城郊的一个废弃天文台。我们今晚就去。”
“这么快?”
“夜长梦多。”傅斯年语气平淡,“而且,‘渡鸦’这种人,拿钱办事,但也可能同时卖好几家。我们的行踪,可能已经不完全保密了。”
他的话让苏晚的心再次提起。
回到临时落脚点,傅斯年立刻开始部署。他不再是那个在安全屋里为她提供庇护的盟友,而是变回了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运筹帷幄的掌权者。他通过加密频道接连发出指令,调派人手,确认装备,规划路线和应急预案。他的语速很快,逻辑清晰,每一个命令都精准而高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苏晚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傅斯年隐藏在沉稳外表下的另一面——绝对的理性,精准的计算,以及一种为达目的可以调动一切资源的冷酷。他像是一个最高明的棋手,而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似乎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为了最终将死“方舟”那个“王”而服务。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舒服,但却无法否认其有效性。在对抗“方舟”这种庞然大物时,或许正需要傅斯年这样的手段和心性。
傍晚时分,他们再次出发,前往城郊废弃天文台。这次跟随的,除了之前的冷面司机,还多了两辆车,里面坐着几名气息精干、行动矫健的护卫。苏晚认出其中一两人,正是在“暗河”入口处,看似无意徘徊,实则封锁了关键位置的“路人”。
傅斯年的布局,远比她看到的更深。
废弃天文台坐落在一座荒芜的山坡上,主体建筑是一座圆顶结构的白色房子,在暮色中如同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周围杂草丛生,寒风呼啸,显得格外荒凉僻静。
按照“渡鸦”提供的验证方式,傅斯年独自一人,走向天文台侧面一个不起眼的金属小门,在特定的位置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
片刻的死寂后,小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
傅斯年回头,对隐藏在车影中的苏晚做了一个“等待”的手势,然后侧身闪了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山坡上的风越来越大,吹得枯草伏倒,发出呜咽般的声音。苏晚紧握着藏在袖中的微型电击器(傅斯年给她的),心脏在寂静中跳得飞快。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傅斯年是否安全,“夜莺”是否愿意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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