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儿心里一惊,快步走向书房。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裴安冰冷的声音:“我说了,不见客。”
“是我,柒儿。” 柒儿轻声说道。
书房门很快被打开,裴安站在门口,脸色依旧难看。柒儿走进书房,看到桌上放着一杯冷掉的茶,裴安的眼底满是红血丝,显然是心绪不宁。
“裴郎,在公主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柒儿轻声问道。
裴安坐在椅子上,将在公主府看到的一切,以及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柒儿。“你说,高阳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还是说,陛下想悔婚,故意让她与崔明接触?”
柒儿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将军,此事或许有三种可能。第一种,高阳公主年纪还小,只有十七岁,耐不住寂寞,崔明诗词出众,又会哄人,她或许只是觉得与崔明相处有趣,并没有其他心思,只是没注意分寸,让您产生了误会。”
“第二种,陛下或许真的有别的想法。毕竟,您虽然有战功,却没有世家背景,陛下若是想通过高阳公主的婚事,拉拢博陵崔氏这样的世家,也不是不可能。尤其是现在陛下准备征讨高句丽,需要世家的支持,若是能与崔氏联姻,对陛下来说,确实有利。”
“第三种,或许是您想多了。高阳公主对您的心意,您应该比谁都清楚。她之前为了让陛下尽快定下婚期,还特意进宫求过陛下。或许她只是单纯地想与崔明探讨诗词,并没有考虑到您的感受。”
裴安听完,沉默不语。柒儿的分析很有道理,可他一想到高阳与崔明相处的画面,心里就像被堵住一样,难受得厉害。“我现在不想见高阳,也不想想这些事。” 裴安疲惫地说,“先看看后续如何吧。若是高阳真的想与崔明亲近,那这门婚事,不谈也罢。”
柒儿点点头:“也好。您先冷静几天,我会帮您留意公主府的动静,看看崔明是否还会去找高阳。”
接下来的几天,裴安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左金吾卫的公务上,处理京城的治安事务,排查潜在的隐患,忙得不可开交。高阳多次派人来请他,甚至亲自到府门口,裴安都避而不见,只让管家传话说 “公务繁忙,无暇相见”。
高阳站在侯府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满是委屈和愤怒。她不明白,裴安为什么就不能听她解释?她只是和崔明探讨诗词,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裴安的事,裴安为什么要如此绝情?
云儿见裴安和高阳闹得如此僵,心里也很着急。她挺着孕肚,走到裴安的书房,轻声劝道:“裴郎,你还是和高阳公主好好谈谈吧。或许真的是误会,你这样一直不见她,只会让误会越来越深。再说,我的孩子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出生了,你和高阳的婚期也该定下来了,总不能一直这样拖着。”
裴安看着云儿隆起的腹部,心里泛起一丝愧疚。他伸手轻轻抚摸着云儿的肚子,轻声说:“云儿,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不会影响你的生产。” 可他心里,却依旧无法释怀 —— 他需要时间,也需要看到高阳的态度。
高阳见裴安一直不见她,心里也渐渐生出几分赌气的念头。加上云儿即将生产,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得太难看,便决定暂时不再去找裴安,等云儿生产后,再找裴安好好谈谈。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九月。长安的天气渐渐转凉,侯府里的气氛却越来越紧张 —— 云儿的预产期到了,却迟迟没有动静。太医每天都来把脉,说云儿的身体状况很好,只是胎儿较大,胎位有些不正,需要多加注意。
这日清晨,云儿突然开始腹痛,稳婆和太医连忙进了产房。裴安、柒儿、还有府里的下人,都守在产房外,神色焦急。产房里传来云儿痛苦的呻吟声,每一声都像针扎在裴安的心上。
“怎么样了?里面怎么回事?” 裴安拉住一个出来换水的稳婆,急切地问道。
稳婆叹了口气:“将军,夫人难产,胎儿太大,胎位又不正,怕是…… 怕是保不住啊。”
裴安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冲进产房外的隔间,对着里面喊道:“云儿!你听着,一定要保住自己!孩子没了,我们还可以再要,你不能有事!”
产房里的云儿听到裴安的声音,痛苦的呻吟声顿了顿,随即传来她虚弱的声音:“裴郎…… 保孩子…… 一定要保住孩子……”
“不行!” 裴安嘶吼道,“我只要你活着!云儿,你听到没有?我只要你!”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他不能失去云儿,绝对不能!
柒儿走到裴安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轻声说:“将军,您别激动。太医说了,还有机会,我们再等等。” 她的心里也满是担忧,手里紧紧攥着一张药方 —— 那是她特意为云儿准备的,若是情况危急,或许能起到一些作用。
时间一点点过去,产房里的呻吟声越来越弱。就在裴安以为要失去云儿的时候,产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却又很快停止了。紧接着,太医走了出来,脸色沉重地对裴安说:“将军,夫人保住了,只是…… 孩子没能活下来,是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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