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被巨大的悲痛淹没。他走进产房,看到云儿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泪水无声地滑落。他走到床边,握住云儿的手,轻声说:“云儿,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云儿转过头,看着裴安,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孩子…… 我的孩子…… 没了……” 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心里满是绝望 —— 她盼了这么久的孩子,竟然就这么没了。
裴安紧紧抱住云儿,泪水滴落在她的头发上:“对不起,云儿,是我不好。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一定会的。你先好好养身体,别想太多,好不好?”
云儿没有说话,只是靠在裴安怀里,默默地流泪。她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下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接下来的日子,裴安几乎每天都守在云儿身边,陪她说话,给她喂饭,生怕她想不开。柒儿也每天为云儿熬制补药,帮她调理身体,还特意找来一些有趣的话本,念给云儿听,希望能让她开心一些。
可云儿依旧沉默寡言,常常一个人坐在窗边,望着窗外发呆,眼神空洞,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裴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无能为力 —— 他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需要时间才能慢慢抚平。
而此时的太极宫,李世民也得知了云儿难产失子的消息,他召来高阳,询问她与裴安的关系。“高阳,你和裴安到底怎么回事?朕听说,裴安从庄园回来后,就一直不见你,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高阳低着头,将这段时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世民,语气里满是委屈:“父王,我只是和崔明探讨诗词,裴安就对我冷淡成这样。他有云儿、夏荷、月儿,还有那个柒儿,我都没说过什么,他为什么就不能容忍我和别人探讨诗词?”
李世民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说:“高阳,你错了。裴安虽然有妻室,却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与崔明走得太近,本就容易引人非议,裴安误会你,也是人之常情。你不该责怪裴安小气,反而应该反思自己,是不是没有把握好分寸。”
高阳抬起头,眼神里满是不解:“父王,我只是和崔明探讨诗词,又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为什么就不能被容忍?”
李世民看着高阳,心里暗暗叹气 —— 他发现,高阳似乎真的有了一些变化。或许是裴安在庄园里待了太久,或许是崔明的刻意讨好,让高阳对裴安的感情,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坚定了。
“好了,别说了。” 李世民摆了摆手,“云儿刚失去孩子,裴安心里也不好受。你作为他的未婚妻,应该多关心他,而不是与他闹矛盾。你尽快去侯府看看云儿,也跟裴安好好谈谈,把误会解开。”
高阳虽然心里不服气,却还是点了点头:“儿臣遵旨。”
走出御书房,高阳站在宫道上,看着远处的宫殿,心里满是复杂。她其实也想去看看云儿,也想和裴安解开误会,可一想到裴安之前的冷淡,她心里就有些赌气。
最终,她还是决定去侯府 —— 不为裴安,只为云儿。她毕竟把云儿视为朋友,云儿失去孩子,她理应去慰问。
而此时的渭南侯府,裴安正坐在云儿的床边,轻声给她讲着以前在朔州的趣事。云儿靠在他怀里,眼神依旧空洞,却偶尔会轻轻点头,算是回应。柒儿坐在一旁,手里拿着针线,为云儿缝制着过冬的棉衣,偶尔会插几句话,让气氛不至于太过沉闷。
管家突然走进来,躬身道:“将军,高阳公主来了,说要来看望云儿夫人。”
裴安的身体瞬间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他看向云儿,云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轻声说:“让她进来吧,毕竟是来看我的。”
裴安点点头,对管家说:“请公主到这里来。”
很快,高阳走进了房间。她穿着一身素色襦裙,脸上带着几分担忧,走到床边,看着云儿苍白的脸色,轻声说:“云儿,你还好吗?我听说你…… 我特意来看看你。”
云儿看着高阳,勉强笑了笑:“多谢公主关心,我还好。”
高阳的目光落在裴安身上,眼神里满是复杂,有委屈,有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裴安却避开了她的目光,只是轻声说:“公主若是来看云儿,就多陪她说说话吧。我还有公务,先行告辞。”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房间,没有给高阳任何解释的机会。
高阳看着裴安的背影,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再次涌了上来。她暗暗下定决心,等云儿的身体好一些,她一定要和裴安好好谈谈,若是裴安依旧如此冷淡,那这门婚事,她也未必非要不可。
房间里,云儿看着高阳的神色,轻声说:“公主,裴郎他…… 只是心里难受,不是故意要冷落你的。你别往心里去。”
高阳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握住云儿的手:“我知道。云儿,你放心,我会和裴安好好谈谈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养身体。”
云儿点点头,闭上眼睛,心里却满是担忧 —— 裴安和高阳的关系,到底能不能缓和?她失去了孩子,若是裴安和高阳再闹僵,那这个家,还能像以前一样温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