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斯努力挺直有些虚弱的背脊,迎上教授那洞察一切的目光,语气诚恳而急切:“谢谢教授关心,我真的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至少……至少能自由活动,能顺利思考。要是总是躺在病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我实在躺不住……亚瑟·芬特的罪行我有如亲眼所见,我也想亲眼看到他伏法,想来尽一份力所能及的力量。请您理解。”
霍恩海姆教授凝视了他几秒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赞许,有担忧,也有一份师长对优秀学生倔强脾气的了解。他最终赞许地点了点头,但随即用光屏笔指了指身后那两辆几乎已经塞满人的重型卡车,无奈地说道:“你有这份心和责任感,很好,这也很符合我们菲斯塔学院所教导的精神……
“但是,我这边负责的两辆运输车都已经严格按计划满员了,连车斗缝隙都快塞不下一个小轰了。超载会严重影响行军安全和战斗部署。”他顿了顿,指向集结区另一侧某片区域——那里整齐列队着大批穿深灰色制服、装备明显更加精良制式化、浑身散发着久经沙场才有的凝重杀气的士兵,“或许,你们可以去问问镇卫府和卫巡队那边是否方便捎你们一程。看那边,深灰色制服,装备更精良的,就是卫府直属的快速反应部队和卫巡队的战斗精英们。他们或许还有机动名额。”
兰德斯顺着教授所指的方向望过去。那片区域的氛围确实更加肃穆甚至冰冷。士兵们几乎无人交谈,只是沉默而高效地最后一次校验着手中的能量步枪、检查着战术背心上的弹夹袋和手雷、调试着头盔上的多功能目镜。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动作简洁有力,一股经历过真正铁血考验的无形压力弥漫开来,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沉重了几分。
兰德斯略一沉吟,不想再耽误时间,也不想给教授添更多麻烦,于是果断说道:“明白了,谢谢教授指点。那我现在就去卫巡队那边问问看。” 他向霍恩海姆教授郑重地行了一个标准的手触额际的敬礼。
“务必注意安全,兰德斯。战场不是课堂,情况瞬息万变,保护好自己才能消灭敌人。” 霍恩海姆教授沉声叮嘱,眼神中带着长辈般的深切忧虑,他看着这三个年轻的学生,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告别教授,兰德斯、拉格夫和戴丽三人快步走向那片深灰色的、令人望而生畏的阵列。还没等兰德斯找到合适的军官开口询问,一个洪亮如钟、极具穿透力且带着惊喜的熟悉嗓音便从侧面炸响:“嘿!兰德斯!小子!真的是你!”
三人循声回头,只见一个身材异常魁梧、像一尊铁塔般、面容粗犷、留着短短络腮胡、身着卫巡队高级军官制服的中年大汉正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来。他龙行虎步,自带一股豪迈之气,肩章上的徽记显示着他队长的身份——正是曾在伪兽潮事件中与他们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兽园镇卫巡队第一分队队长,瓦尔特·斯塔格。
瓦尔特队长几步就跨到近前,毫不客气地一巴掌重重拍在兰德斯的肩膀上,那巨大的力道让本就有些虚弱的兰德斯忍不住微微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哈哈哈!好小子!恢复得真不赖嘛!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趴下!我早就听说了,这次能精准揪出亚瑟·芬特那条老毒蛇藏匿罪证的关键线索,你小子可是立了头功!霍恩海姆那老学究……呃,教授,都在作战简报里对你赞不绝口!好样的!真给我们兽园镇争气,没给你瓦尔特大叔我丢脸!”他嗓门极大,如同装了扩音器,这番毫不掩饰的夸赞立刻引得周围正在忙碌的卫巡队员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投来好奇和敬佩的目光。
兰德斯被夸得耳根发热,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被拍得生疼的肩膀,谦虚地说道:“瓦尔特大叔您太过奖了,我真的只是运气比较好,碰巧发现了一些痕迹,主要还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他赶紧切入正题,指了指身边的拉格夫和戴丽,“对了,瓦尔特大叔,我们想去前线,想为剿灭芬特贡献一份力量。您这边的车斗上还有多余的位置吗?能不能麻烦您捎我们一程?”
瓦尔特队长闻言,蒲扇般的大手豪爽地一挥,仿佛驱赶一只不存在的苍蝇:“这叫什么话!当然有位置!必须有啊!而且,你这样的功臣,跟那些新兵蛋子一起挤在颠簸的后车斗里像什么话!风尘仆仆的,还没到地方就先累散架了!”他忽然凑近兰德斯,脸上露出一种与他粗犷外表不太相符的、狡黠而热情的笑容,挤了挤眼睛,故意压低了一点嗓音,显得有几分神秘:“来来来,正好!算你们来得巧,我带你们去见个大人物,顺便给你们安排个好位置——跟我坐指挥车的前座去,视野开阔,还能吹吹风,舒服得很!”
说着,瓦尔特不由分说,热情地揽过兰德斯的肩膀,带着他和同样好奇的拉格夫、戴丽三人走向大门围墙边一座临时搭建起来、覆盖着伪装网的军用指挥帐篷。帐篷门口笔挺地站立着两名全身武装、眼神锐利如鹰隼、手持上了刺刀的新型脉冲步枪的卫府士兵,他们如同两尊冰冷的雕塑,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帐篷里透出明亮而稳定的冷白色灯光,与外面昏黄的夕阳形成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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