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胄腼腆地笑:“先生们说,这《三字经》把三皇五帝、诸子百家的事都串起来了,还讲了孝悌忠信,小孩子读着读着就明白了做人的道理。昨日国子学馆的博士特意找我们,说要把《三字经》,发给各坊的蒙学堂当教材。”
子墨年纪最小,忍不住插嘴:“还有呢!先生们见我们兄弟是编撰人,直接把我们破格录入国子学馆了!爹说,国子学馆以前只有三品以上官员的子弟才能进,我们能进去,全是托了《三字经》的福!”
张正鹤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一起:“以前他们仨在太学馆,结业了最多授个从九品的小官。国子学馆出来的,最差也是从八品,将来升迁也快得多。这都是托了贤侄的福啊!”
陈睿看着兄弟三个眼里都感激之色,说:“三位兄长为了编写此书出了大力,有回报是自然的。《三字经》就是本启蒙的册子,能让孩子们喜欢读书,比什么都强。”
张子胄起身给陈睿又斟了杯酒,感慨道:“以前,读书是官宦子弟的事,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能认得自己的名字就不错了。可看了你的《三字经》才明白,道理不在字多,在说得明白。将来这册子传开了,天下的孩子都能读书明理,那才是真正的盛世啊。”
陈睿举杯笑道:“那咱们就盼着这一天。”
众人酒杯碰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响。
待大家吃饱喝足,天色已晚。
张正堂摸出账本:“贤侄,正好,今日该跟你算算各工坊的分成了。原本该年前给你结账的,你左右不得空,就拖到现在了。”
“账目的事,伯父不必挂怀,记着便是。”陈睿也不在意,只是好奇自己怕是又多了不少钱。
见账本上的字迹娟秀工整,一笔一划都透着仔细。
张正堂指着其中一页:“玻璃工坊这两个月出了不少货,宫里的琉璃灯、商铺的货柜,按你占的股,算下来净得四五百千贯。”他又翻到另一页,“上次给大军赶制的酒精,朝廷付了款你分得两千贯。”
陈睿凑近看,见账本上每笔收入都标着日期和用途,连碎玻璃回炉的收益都记在角落,忍不住笑道:“这账记得还细呢。”
“可不是我记的。”张正堂笑着朝里屋努努嘴,“蓉娘说你忙,怕我这老头子算错了,天天盯着账房,一笔一笔核的,连伙计的工钱都要亲自对三遍,生怕给你漏了一文。”
张蓉娘正好端着水果进来,听见这话,脸颊微红,嗔道:“爹说这些做什么,本来就该算清楚的。”
她把一盘蜜橘往陈睿面前推了推,“后面还有酒楼、客栈的收益,还有你教的法子做的宣纸、山药干,零零总总加起来,一共七百多贯。”
张正堂在旁补充:“加起来一共是七千两百多贯。你要是要用钱,我让账房明日就给你送过去。”
陈睿摆摆手:“先不用,放张大伯这儿周转吧。我一个人住着,也花不了多少。”
“行,反正账目蓉娘给你管着,这孩子做你的账上心的很!”
张正堂合上账本,神色郑重了些,“说起来,你如今身家越来越厚,身边连个跑腿的人都没有,怕是不妥。前几日见户部的侍郎,身边跟着四个护卫,你这手里握着的法子,比金银还金贵,怎能不仔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