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的寿宴还在继续,丝竹管弦,觥筹交错,一派祥和。然而,在方才那片女眷聚集的花厅一角,空气里却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尴尬与火药味。
李静婉那几个挑事的贵女被虞怀瑾一番不软不硬的话刺得脸上无光,早已悻悻散去,混入其他人群,只是偶尔瞥向虞怀瑾和墨玉琳方向的眼神,依旧带着不甘。
墨玉琳跟着虞怀瑾,走到一处相对安静的廊下,心还在扑通扑通跳,既有后怕,也有对虞怀瑾及时出手的感激。
“嫂嫂……”她声音还有些发颤,下意识地回头想看看自己的后腰,“刚才那束带……”
“无事。”虞怀瑾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平静无波,“不过是些见不得光的小把戏,已经解决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墨玉琳不傻,联想到林侧妃刚才那番“热心”的举动,再结合束带突然松脱的蹊跷,她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一股怒气直冲头顶:“是林姨娘!她刚才假意帮我整理,其实是……”
“玉琳。”虞怀瑾打断她,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无凭无据,闹开了,丢的是战王府的脸面。”
墨玉琳咬着唇,眼圈微红:“难道就这么算了?她竟敢在这种场合害我!”若是刚才束带当真散开,她简直不敢想象那场景。
“算了?”虞怀瑾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自然不会。但报复的方式有很多种,当场撕破脸,是最低级的一种。”她顿了顿,看着墨玉琳,“你如今知道了她的真面目,日后多加提防,便是对她最好的回击。更何况……”
她话音未落,一个身着鹅黄色宫装、气质明艳大方的少女笑着走了过来,正是永嘉郡主。她父亲安亲王与老战王是过命的交情,两家素来亲近。
“怀瑾姐姐,玉琳妹妹,你们躲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永嘉郡主声音清脆,目光在墨玉琳身上转了一圈,笑道,“方才我就瞧见了,玉琳妹妹这身打扮真真是好看,这樱草色鲜亮却不扎眼,缠枝牡丹的寓意也好,比那些只知道把最新花样往身上堆的,不知强了多少去。”她这话,显然是听到了刚才那边的动静,特意过来表明态度的。
墨玉琳见到永嘉郡主,脸色好了许多,忙行礼:“郡主姐姐谬赞了。”
永嘉郡主亲热地拉住她的手:“叫什么郡主,生分了不是?叫我永嘉姐姐就好。”她又看向虞怀瑾,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怀瑾姐姐,你方才那番话说得真好。‘时尚并非盲目追逐,而是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风格’,这话我可记下了,回头就告诉我母妃去,省得她总嫌我穿衣没个定性。”
虞怀瑾微笑回应:“郡主过奖了,不过是实话实说。”
永嘉郡主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李静婉那几个,向来眼皮子浅,最爱捧高踩低,她们的话,你们只当耳旁风便是。倒是……”她目光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远处正与其他夫人言笑晏晏的林侧妃,“有些人,心思可不简单,姐姐和妹妹还需多加小心。”
这话几乎是明示了。墨玉琳感激地看了永嘉郡主一眼,心中暖流涌动。她知道,永嘉郡主在京中贵女圈里地位超然,她此刻的亲近和提醒,无疑是一种强有力的支持。
虞怀瑾神色不变,只微微颔首:“多谢郡主提醒,我们省得。”
三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永嘉郡主便被安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叫走了。临走前,她还特意对墨玉琳说:“过两日我府里得了些新鲜的绒花,样子精巧得很,回头给你和云柔下帖子,你们过来挑些喜欢的。”
这便是明确释放的结盟信号了。墨玉琳心中激动,连忙应下。
经过这一番,墨玉琳的心情彻底由阴转晴,甚至比来时更添了几分底气。她跟在虞怀瑾身边,脊背挺得笔直,再看向那些之前嘲笑她的贵女时,眼神里已没有了自卑和慌乱,只有平静和无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寿宴进行到一半,宾客移步水榭听戏。镇国公府请的是京城最有名的“庆喜班”,咿咿呀呀的唱腔引得满堂喝彩。
虞怀瑾正与安王妃、永嘉郡主等人坐在一处,看似专注听戏,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墨玉琳和墨云柔坐在她身侧稍后一些的位置。
这时,一个端着茶水点心的小丫鬟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穿行在席间,为各位夫人小姐添茶。行至虞怀瑾她们这一桌时,她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惊呼一声,猛地向前扑倒,手中托盘里那滚烫的茶水连同几碟精致的点心,眼看就要朝着虞怀瑾和永嘉郡主的方向泼洒过去!
事出突然,周围响起一片低呼!
安王妃脸色一变:“小心!”
永嘉郡主也下意识地往后一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虞怀瑾却仿佛早有预料般,她没有躲闪,而是迅速起身,一只手拉住永嘉郡主的胳膊将她往自己身后一带,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在那小丫鬟的手臂肘关节处看似轻轻一托一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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