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府库银堆成山的消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虽无确切数目,但那“金山银海”、“几辈子花不完”的夸张说法,伴随着“柔瑾阁”成贡品、“锦绣坊”日进斗金的实绩,如同最迅猛的瘟疫,在京城各个角落疯狂流传。
一时间,整个京城的舆论风口,彻底调转。
茶楼酒肆里,说书先生唾沫横飞,将战王妃虞怀瑾的故事编成了新段子。
“……话说那战王妃,真乃女中财神是也!您瞧瞧,瘫痪的王爷,她给治得能走动了!顽劣的继子,一个成了文武双全的好儿郎!那小小的首饰铺子,愣是让她开成了御用贡品!这哪是嫁人?这分明是去点石成金啊!”
底下听众啧啧称奇,纷纷附和。
“谁说不是呢!当初还笑话人家嫁了个瘫子,拖着一群油瓶,现在看看,谁才是笑话?”
“可不是嘛!这战王府如今是又要权势有权势,要银子有银子,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啊!”
“啧啧,这虞怀瑾,莫不是带着财神爷一起嫁过去的?”
各家高门府邸的后院,更是暗流涌动。
安国公夫人设了个赏菊宴,请了不少相熟的夫人小姐。如今,虞怀瑾和墨玉琳、墨云柔已是这种场合最受欢迎的座上宾。
几位夫人围着虞怀瑾,话里话外全是奉承。
“王妃您可真是这个!”一位侍郎夫人竖起大拇指,满脸羡慕,“瞧瞧您把王府打理得,蒸蒸日上!我们家那个,要是有您一半的能耐,我做梦都能笑醒!”
“何止是打理王府啊!”另一位将军夫人接口,拉着虞怀瑾的手,“您这是点石成金!‘柔瑾阁’的东西,如今在宫里都挂上号了!我家丫头天天缠着我,非要订一套‘柔瑾阁’的头面不可,说是她们小姐妹间如今就认这个!”
“是啊是啊,”又有人凑近,压低声音,“听说……府上库房都堆不下了?哎哟,这可真是……令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哟!”
虞怀瑾端着茶盏,面上带着得体的浅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温言道:“诸位夫人过誉了。不过是孩子们争气,府里上下齐心,我也就是跟着操操心罢了。要说能耐,实在不敢当。”
她越是谦逊,众人越是觉得她深不可测。
墨玉琳在一旁听着,与有荣焉,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墨云柔则微微红着脸,应对着几位小姐关于首饰设计的询问,举止落落大方,再不见昔日怯懦。
而与这热烈氛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某些人酸溜溜的私语。
“哼,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一位与谢家走得近的夫人,撇着嘴低声道,“若不是嫁进了战王府,借着王府的势,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成什么事?”
旁边立刻有人小声反驳:“李夫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战王府之前的势在哪儿?都快揭不开锅了!我可是听说,当初王妃是拿着自己的嫁妆填的窟窿!这分明是人家自己有本事,硬是把一副烂牌打成了天胡!”
那李夫人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谢府内,气氛更是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虞怀姝听着心腹丫鬟打听来的、关于虞怀瑾如何被各家夫人追捧奉承的消息,再想起自己如今在谢家不上不下的尴尬处境(谢长卿对她日渐冷淡,婆母嫌她带来的助力不如预期),气得将手中的绣绷狠狠摔在地上!
“点石成金?我呸!”她胸口剧烈起伏,面目因嫉恨而有些扭曲,“她虞怀瑾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会些投机取巧、巴结逢迎的下作手段!还有那些趋炎附势的蠢妇,竟把她捧得那么高!”
她越想越不甘心,猛地抓住丫鬟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对方肉里:“你说!她那些铺子,那些贡品,是不是……是不是墨骁珩暗中帮她?是不是战王府旧部给她行了方便?对!一定是这样!凭她自己,绝无可能!”
丫鬟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挣脱,只能顺着她的话含糊应和。
虞怀姝跌坐在椅子上,看着镜中自己那即便敷了厚粉也难掩憔悴的容颜,再想象着虞怀瑾如今风光无限、受人尊敬的模样,一股强烈的悔恨与不甘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她的心。她抢来的“好亲事”,如今竟成了困住她的华丽牢笼!
谢长卿在书房里,更是烦躁得如同困兽。同僚间看似无意的打听(“谢兄,听说你那位连襟家,如今可是不得了了?”),父亲隐晦的指责(“看看人家战王府!你若有人家一半的运道,我谢家何至于此!”),都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敏感脆弱的自尊。
“点石成金……点石成金……”他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只觉得无比刺耳。他猛地将桌上所有东西扫落在地,发出一阵刺耳的碎裂声。
“虞怀瑾!墨骁珩!你们等着!我谢长卿,绝不会让你们一直得意下去!”他双眼赤红,喘着粗气,心中那个阴暗的计划,愈发清晰迫切。
战王府内,却是一片风平浪静,甚至带着几分温馨的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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