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传家”的金匾在晨光中熠熠生辉,晃得整条街的人都忍不住抬头仰望。
战王府的门房这几日腰杆挺得笔直,连说话都带着三分底气。
“咱们王府这门头,可是陛下亲笔!独一份!”
府内,虞怀瑾正看着墨云辰整理《文武要略》第二卷的书稿,管家就脚步匆匆地进来,手里捧着一份明黄色的帖子,面色激动得有些发红。
“王妃,宫、宫里来人了!是贵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公公!”
虞怀瑾与墨云辰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盏。
“请。”
来的是钟粹宫掌事太监高公公,面白无须,笑容恰到好处,一举一动都透着宫里的规矩。
“奴才给战王妃请安。”高公公微微躬身,态度恭敬却又不失宫廷威仪,“贵妃娘娘口谕,念及战王妃持家有方,教子有功,特召王妃明日巳时初刻入钟粹宫叙话。”
他顿了顿,脸上笑容加深了几分:“娘娘说了,就是寻常说说话,王妃不必拘礼。”
话是这么说,但宫里来的“寻常说话”,谁又敢真的寻常对待?
虞怀瑾从容接旨,命人看赏。
高公公接过沉甸甸的荷包,笑容更真诚了些,压低声音道:“王妃放心,娘娘近日心情颇佳,常在陛下面前夸赞战王府乃臣子楷模呢。此番召见,是恩典。”
送走了高公公,墨云辰微微蹙眉:“母亲,贵妃娘娘深居简出,甚少单独召见命妇,此番……”
虞怀瑾笑了笑,抬手理了理衣袖:“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更何况,高公公说得对,这是恩典。”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全府。
墨骁珩下朝回来,听闻此事,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钟贵妃?她父亲是吏部尚书钟弼,跟咱们家素无深交,怎么突然要见你?” 他拉着虞怀瑾的手,语气担忧,“宫里规矩大,一句话不对就可能惹麻烦。要不……我称病帮你推了?”
虞怀瑾反手握住他布满厚茧的大手,失笑:“王爷糊涂了?贵妃召见,是殊荣,岂能推辞?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墨玉琳兴奋地跑过来,叽叽喳喳:“嫂嫂,听说贵妃娘娘宫里的点心是御厨一绝!还有,她肯定要问你是怎么把大哥二哥教得那么好的,到时候你可得多说说我的好话!”
虞怀瑾被她逗笑,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放心,少不了你的功劳。”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大亮,虞怀瑾便起身梳妆。
按品级大妆,翟衣朝冠,一丝不苟。镜中人雍容华贵,气度沉静,连见惯了的墨骁珩都看得怔了怔。
“本王陪你到宫门。”
马车在清晨寂静的街道上辘辘而行,墨骁珩在车里还不住叮嘱:“宫里的人,说话喜欢绕弯子,你多听少说,万一……万一有什么,就让人赶紧给我报信。”
虞怀瑾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样子,心里暖融融的,柔声道:“好。”
宫门巍峨,虞怀瑾递了牌子,由小太监引着,一步步走进那朱墙深宫。穿过一道道宫门,绕过一座座殿宇,终于到了钟粹宫。
宫院内奇石罗列,花木扶疏,比皇后中宫更多几分精巧雅致。宫女太监垂手侍立,鸦雀无声。
正殿内,熏香袅袅。
钟贵妃端坐上位,身着绯色宫装,头戴珠翠,容貌秀丽,看起来三十许人,眉眼间带着一股养尊处优的雍容气度。她并未穿着正式妃嫔礼服,显得随意了些,但这份随意,本身就是一种恩宠的表示。
虞怀瑾依礼参拜:“臣妇墨门虞氏,叩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
“快起来,看座。”钟贵妃声音温婉,带着笑意,“早就听闻战王妃贤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立刻有宫娥搬来绣墩。
虞怀瑾谢恩,欠身坐下,姿态端庄,不卑不亢。
“赐茶。”
宫娥奉上香茗。钟贵妃细细打量着虞怀瑾,笑道:“本宫在宫里,都听说了战王府的喜事。陛下亲题的‘文武传家’,这可是天大的脸面。昨日皇上在本宫这里用膳,还夸赞战王有福气,娶了位贤内助。”
虞怀瑾微微低头,谦逊道:“娘娘谬赞,陛下隆恩,臣妇阖家惶恐。王爷为国尽忠是本分,孩子们略有寸进,皆是陛下教化、师长教诲之功,臣妇不敢居功。”
“诶,过谦了。”钟贵妃摆摆手,“墨侍郎年少有为,状元之才;墨小将军勇冠三军,少年英杰;便是府上的小姐,听说经营的产业也是风生水起。这若不是你做母亲的教导有方,难道还是天上掉下来的本事不成?”
她话语带笑,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虞怀瑾的脸庞。
这时,殿外传来请安声,是几位前来给贵妃请安的宗室王妃和勋贵夫人。显然,这是早就安排好的。
“都进来吧。”钟贵妃笑道,“正好,你们都来见见我们京城第一等的贤德人,战王妃。”
几位贵妇鱼贯而入,纷纷向贵妃行礼,又与虞怀瑾见礼。她们看向虞怀瑾的目光,有好奇,有羡慕,自然也少不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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