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郊,皇家演武场。
旌旗招展,杀声震天。今日是新编练的“疾风营”首次大规模演武,皇帝携文武百官亲临观阅。
高台之上,帝王威仪,臣子肃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场中那个指挥若定的年轻主将身上——扬威将军墨云锋。
只见他一身玄色轻甲,并未骑乘,而是徒步立于指挥位置。手中令旗挥动,口中号令通过亲兵层层传递,清晰而果决。
“变阵!锋矢!”
“左翼穿插!”
“弩手齐射,覆盖!”
随着他的命令,场中数千兵士如臂使指,阵型变幻迅捷而精准,攻防转换行云流水。那股子肃杀凌厉之气,竟不似演练,仿佛真正的战场!
“好!”高台上,皇帝看得眼中异彩连连,忍不住抚掌赞叹,“指挥若定,阵法精奇!云锋这小子,带兵有一套!”
身旁的镇北侯捻须微笑,与有荣焉:“陛下谬赞。此子确是可造之材,不仅勇武,于练兵、用兵之道,也颇有章法。”
几位兵部的老尚书也纷纷点头附和:
“观其阵法,深合兵法要义,却又不止于古法,灵活多变,颇具巧思。”
“兵士令行禁止,士气高昂,可见平日训练有素,将领威望足啊。”
“扬威将军,确有名将之姿。”
这些赞誉,毫无保留地飘进了站在武将队列前排的墨骁珩耳中。
他身姿笔挺如松,面容沉静,似乎并无太多动容。但若细看,便能发现他负在身后的手,指节因微微用力而有些发白,那深邃的眼眸中,更是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骄傲,是欣慰,是感慨,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
他看着场中那个挥斥方遒、意气风发的年轻身影,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了二十多年前,同样是在这片演武场上,那个凭借一身胆略和超凡军事天赋,赢得先帝盛赞、被誉为“军中新星”的…自己。
太像了。
那股子锐气,那种对战场天生的敏锐直觉,甚至那指挥时偶尔下意识摩挲令旗杆的小动作…都像极了年轻时的他。
然而,又有所不同。
他的锋芒,更烈,更无所顾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张扬与自信。而自己当年,更多是凭借赫赫战功积累起的沉稳威势。
“墨爱卿,”皇帝的声音将墨骁珩从回忆中拉回,“虎父无犬子啊!云锋颇有你当年的风范!朕心甚慰!”
墨骁珩连忙躬身,声音洪亮却带着为人父的谦逊:“陛下过誉!犬子些许微末伎俩,全赖陛下天威,将士用命,及军中诸位同僚前辈提点,岂敢与臣当年相比。”
话是这么说,但那微微扬起的下巴,和眼角眉梢压不住的笑意,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演武结束,墨云锋一路小跑至高台前复命。他额角带着细汗,甲胄上沾着尘土,眼神却亮得惊人。
“启禀陛下!疾风营演武完毕,请陛下训示!”
皇帝龙颜大悦,又是一番勉励赏赐。
退场时,墨云锋自然而然地走到了父亲身边。周围的武将们纷纷让路,投来的目光充满了善意的调侃和由衷的敬佩。
“老墨,可以啊!这小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骁珩,你这儿子是怎么教的?也传授传授经验?”
“墨将军,虎父无犬子,此言不虚!日后军中,便是你们父子的天下了!哈哈!”
墨云锋在外人面前还能端着将军的架子,到了父亲身边,那点少年心性就藏不住了,偷偷拿胳膊肘碰了碰墨骁珩,压低声音,带着点小得意:“爹,怎么样?没给您丢人吧?”
墨骁珩虎目一瞪,故作严肃:“哼!差强人意!左翼穿插的速度还能再快半分!回去加练!”
“是!父亲!”墨云锋立刻挺直腰板,大声应道,嘴角却咧到了耳根。他太了解他爹了,这反应,就是满意极了!
父子二人并肩而行,同样挺拔的身姿,同样沉稳的步伐,甚至连那经过沙场淬炼的独特气场都如此相似。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宣告与传承。
这一幕,落在无数人眼中,心思各异。
那些曾与墨骁珩并肩作战的老兄弟,感慨万千:
“看见没?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老战神的魂,算是彻底传到小战神身上了!”
“墨家军旗,倒不了喽!”
一些中生代将领,则看到了军中权力格局的悄然变化:
“墨家…这是要出第二根顶梁柱啊!”
“往后这军中,墨家父子的话语权,怕是更重了。”
“得,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父子俩…”
而某些一直暗中与战王府别苗头的势力,则心中五味杂陈,又是嫉妒,又是无奈。
“这墨骁珩,自己厉害也就罢了,怎么生的儿子也这么妖孽!”
“‘小战王’…这名号,怕是很快就要坐实了。”
“以后想动战王府,更难了…”
“小战王”这个称呼,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在军中悄悄流传开来。起初只是几个与墨云锋亲近的将领私下玩笑,后来却越传越广,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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