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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我,接生婆,掌中宫尺 > 第279章 血墙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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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敲窗,奉医司静得如同坟墓。

烛火在风中摇曳,映得沈知微的脸忽明忽暗。

她坐在阿菱榻前,指尖轻轻拂过少女肩头溃烂的皮肉——那伤口早已深入肌理,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像是毒根扎进了血脉深处。

就在触碰的刹那,血晶倏然一震,幽蓝微光自听诊器耳管蔓延至镜面,仿佛活物般呼吸起伏。

然后,剧痛来了。

不是她的痛,却比剜骨更烈。

冰冷铁链勒进手腕脚踝,滚烫药汁顺着喉管灌入腹腔,灼烧五脏六腑;指甲在石壁上划出“娘”字时的颤抖,指缝裂开、鲜血淋漓……无数碎片般的惨叫在她脑中炸开,像千万根针刺穿太阳穴,逼得她猛地抽手后退,撞翻药盏,瓷片碎了一地。

冷汗浸透中衣,贴在背上冰凉如尸布。

她扶住桌角,大口喘息,瞳孔剧烈收缩。

这不是幻觉,也不是疯魔。

是听诊器——它不再只是诊断工具了。

它开始承载他人的苦痛,将那些被掩埋的折磨,原原本本地投射进她的神经。

她终于懂了母亲当年为何执意救这些女子。

她们不是病例,不是数据,不是可以随意牺牲的“药引”。

她们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被制度碾碎、被权力吞噬,连哀嚎都被深埋地底,化作宫墙下的尘泥。

而母亲柳南杏想做的,从来不是炼什么长生奇术,而是用科学去解构这残忍的体系,找出破局之法。

可她的研究成果,却被裴寂窃取、扭曲、反向利用,成了控制与残害的刑具。

“妊络调控术”本为救人,如今却成了杀人的刀。

沈知微缓缓闭眼,掌心紧握听诊器,血晶的蓝光在指缝间跳动,宛如一颗搏动的心脏。

她不能再等了。

第二日清晨,雪未停,天色灰白如纸。

沈知微携温仲言悄然抵达冷宫废井。

名义上是巡诊旧疾宫人,实则为探查地脉震动频率。

井口早已封死,青砖垒砌,苔痕斑驳,看似寻常废弃之所,但温仲言带来的地听仪显示:地下三十丈处,有极细微的共振波形,规律异常,绝非自然形成。

她蹲下身,将听诊器缓缓贴于井壁一块青砖之上。

寒气顺金属传导,直刺骨髓。她闭目凝神,意识沉入血晶深处。

蓝光流转,断续画面浮现眼前——

三层地下结构,以玄铁加固,通道曲折如蛛网;中央囚室狭小封闭,四壁刻满符文,地面凹槽暗藏引流沟渠,显是长期进行人体试验之所;最令人窒息的是,囚室深处,竟有一道微弱心跳持续共振,频率紊乱,似已被药物强行压制多年……

她心头一紧。

还有人活着。

就在这时,她脑海中默念四个字:“安胎圣方”。

血晶骤然嗡鸣!

蓝光暴涨,竟自动投射出一组经络运行轨迹——肝经逆走、肾络倒灌、胞宫气血逆行三周后汇于命门,生成一种极为特殊的激素震荡频段!

她一眼认出。

这与《康脉疏》残卷中记载的“畸变导引图”完全吻合!

不是巧合,是复制。

是裴寂将母亲的研究彻底黑化,打造出这套以女性身体为炉鼎、榨取生命精华的邪道体系!

“这不是妖术。”沈知微睁开眼,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这是被篡改的科学。”

她站起身,拍去膝上积雪,目光穿透冷宫残垣,落在远处高耸的宫墙之上。

那里,埋着七十三具白骨,也藏着颠覆王朝的秘密。

一阵风掠过枯槐,黑氅无声落下。

谢玄不知何时已立于井畔,玄袍覆雪,腰间尺刀未出鞘,却让整片废墟都陷入死寂。

他眸色深不见底,低声道:“你要的扫雪太监已换岗三轮,鼠牙带出的地图显示西侧有通风暗道,通向地窟第三层。但太后只给你三日——若无确证,便以‘妄动禁地’论罪。”

沈知微不语,只从袖中取出一卷羊肠线缝制的薄膜,薄如蝉翼,却泛着金属光泽。

“这是我根据阿菱腹水波动频率制成的共鸣膜,能放大特定声波频段。”她指尖轻抚膜面,“我不需要证据摆在他们面前。我要让他们自己听见地狱的声音。”

谢玄静静看着她,忽然低笑一声:“你越来越不像个医者了。”

“我本来就不只是医者。”她抬眼望他,目光如刃,“我是执刀之人,也是执剑之人。既然这世道用礼教杀人,那我就用科学还魂。”

风雪渐急,吹乱她鬓边碎发。

她将听诊器收回怀中,血晶余光隐没于衣襟之下,仿佛蛰伏的雷霆。

而在她看不见的角落,十二双眼睛正悄悄注视着奉医司的方向。

女医们已悄然集结,只待一声令下。

雪越下越大,宫城如葬。风雪如刀,割裂长夜。

奉医司外的宫墙之下,十二名女医并肩而立,素衣裹身,发髻紧束,眉目间不见怯懦,唯有凛然。

她们曾是各宫低贱的药婢、被贬的医妾、无人问津的老嬷,如今却被沈知微一纸《妇人病论》唤醒了沉睡半生的骨血——原来她们不是罪奴,是医者;不是工具,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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