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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只有一次机会打断这个过程。

在他被推入第七门后,瞳孔扫描完成之前,我必须切断那个该死的光感源。

心跳如擂鼓,撞击着胸腔,仿佛要挣脱肋骨的束缚。

我缓缓推开检修口的铁板,只露出一道头发丝般的缝隙。

冷白色的灯光从外面透进来,割裂了黑暗,像一把手术刀划开皮肉。

第七门外,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外围成员正守着一副担架,担架上的顾昭亭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仿佛已经失去了意识。

就在这时,他被灯光照亮的左眼眼皮,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短、长、短。

是摩斯密码。

是我们之间约定好的暗号,意思是:“三分钟后行动。”

我的心猛地一沉。

三分钟?

他们不会给我三分钟。

从“归音”协议启动的那一刻起,倒计时就已经开始了。

他们现在要的不是活捉,而是速战速决。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型。

我猛地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第五门的内侧钢板狠狠拍了下去!

“砰!砰!”

两声沉闷而巨大的撞击声在死寂的通道里回荡,像是被困的野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每一次拍击都震得掌心发麻,虎口撕裂,火辣辣地疼。

我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膛,每一下撞击都像是在向命运发出怒吼,我知道这是一场危险的赌博,但我别无选择。

“第五区有动静!”门外一个守卫立刻警觉地喊道,他转过身,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武器上。

皮革枪套的摩擦声清晰可闻。

另一个守卫则下意识地去摸对讲机,准备汇报情况。

就是现在!

我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闪电般将一直插在终端上的U盘拔下,塞进墙壁的一道缝隙里。

指尖蹭过粗糙的水泥,留下一道血痕。

紧接着,我用拇指将那枚悬空的备用保险丝,狠狠地、彻底地推进了电源槽!

“咔哒。”

一声轻响,轻微得几乎被心跳掩盖。

终端面板上刚亮起的红色警报灯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的绿色待机状态。

一切都发生在一秒之内。

在他们看来,这只是系统一次微不足道的电流波动,故障自行恢复了。

他们会以为我被彻底困在了第五门后,仍在徒劳地挣扎,试图逃跑。

他们错了。我不是想逃。我是让他们以为,我还想逃。

脚步声和对话声渐渐远去,他们显然是去检查第五门的外部锁闭情况了。

通道重归寂静,只有灯光在冰冷的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囚笼的栏杆。

我像蛇一样从暗格里滑出,身体紧贴着地面,匍匐着爬向七八米外的第七门。

腹部摩擦着冰冷潮湿的地面,礼服早已破损,布料撕裂的触感像被无数细小的牙齿啃噬。

我没有靠近门本身,而是摸到了它侧壁下方一个毫不起眼的金属圆盘。

这是李聋子给我看的施工图里,特意用红圈标出的“应急泄压口”,平时用于排除光学扫描舱内部因温差产生的雾气。

金手指的分析再一次浮现在我眼前:光感扫描激活前,会有0.8秒的红外预热。

温度会瞬间升高。

我拧开阀门,从已经被撕得破烂的礼服上又扯下一块布条,用随身水壶里仅剩的一点水浸湿,然后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塞进泄压口的气道里。

湿布遇热,会瞬间产生大量浓厚的水蒸气,形成白雾。

这雾气足以在关键的几秒内,彻底遮蔽扫描仪的视线。

做完这一切,我退回到通道最深的阴影里,像一尊石像,紧紧盯着第七门。

我知道,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第五门的“警报”是虚惊一场,然后重启流程。

而当他们终于打开第七道门时,迎接他们的,不会是一个在暗处瑟瑟发抖的猎物,而是一个早已站在仪式台前,仿佛准备亲手完成这场“归位”仪式的人。

只是他们永远不会知道,真正需要被“归位”的,从来都不是顾昭亭。

冰冷的空气开始流动,那是巨门启动前气压变化的征兆。

第七门厚重的门锁发出了第一声机括转动的轻响,幽幽的红光从门缝下缘渗透出来,像一道睁开的血色眼睑。

红外预热,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