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兵器工业集团的王牌,也是总后勤部那个“铁算盘”钱少将的大哥,钱彦辰中将。
这位老哥的脾气那是出了名的火爆,跟他的嗓门一样,在整个军界都是挂了号的。
“许教授!你这就有点厚此薄彼了吧?!”
刚一见面,钱中将的大嗓门就震得许燃办公室的玻璃嗡嗡响。
他指着窗外那些正打包往海军基地运的【应龙】,一脸的痛心疾首。
“海军那是亲生的,我们陆军就是后娘养的?
那帮旱鸭子都能开着这种隐身怪物满天飞了,我们底下的装甲团还在冒着黑烟吃土!
老张那天给我显摆,说他们以后能在一百公里外就敲掉我的坦克盖子!
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许燃给他倒了杯水,那老头看都不看,一口气干了,还嚼了嚼茶叶沫子。
“许燃同志,我也不跟你绕弯子。
99A改型,现在就在北方车辆研究所趴窝呢。
那是咱陆战之王!
火控好搞,装甲好搞,唯独那个动力包!”
钱中将两只大手比划了一个夸张的尺寸,一脸的苦大仇深,“太大!太沉!太占地方!
为了塞进那个一千五百马力的柴油机,我不得不把屁股加长,结果造成整车重心后移,那是打仗,不是走秀!”
“还有那个变速箱!
跟西方那帮德国豹2比起来,我们的就是个手动挡拖拉机!
换挡冲击大,动力损失高,兵崽子们开着都累!”
许燃静静地听完,站起身,拿起架子上的防风大衣。
“那就去看看。”
……
北方车辆研究所,第三总装车间。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和焊接的臭氧味,这里和干干净净的航空厂房完全是两个世界。
这里是粗犷的、厚重的、钢铁的世界。
一台被拆得只剩底盘的99A改型主战坦克停在正中央,旁边是一台刚吊出来的V型12缸柴油发动机。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一身油渍麻花工装的老头,正蹲在发动机旁边抽闷烟。
朱振华,国内柴油机泰斗,99系列坦克动力系统的总设计师。
看到钱中将领着许燃进来,老朱头也没起身,就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摁,那一脚踩下去的力度,像是要踩死谁。
“老钱,你把这个搞飞机的领来干啥?”
朱老头脾气比钱中将还硬,眼神里带着搞重工业特有的傲慢,“坦克是泥里打滚的铁王八,不是娇滴滴的飞机。
航空那套精细玩意儿,下地跑三公里就得散架。”
“隔行如隔山,我们这柴油机的缸压和扭矩,那是拿钢铁硬扛出来的。
让他来看看?能把这铸铁疙瘩看成铝合金的?”
钱中将有点尴尬,刚想打圆场。
许燃却径直走到了那台巨大的发动机面前,伸手拍了拍那厚重的缸盖,声音在空旷的车间里显得格外清脆。
“朱总师说的对。”
许燃回头,眼神平静,“确实是铁王八。
而且是一只吃了太多的胖王八。”
“你!”朱老头胡子都吹起来了。
“体积1.2立方米,自重2.4吨,还要外挂散热水箱。”
许燃围着动力包转了一圈,“为了达到1500马力,疯狂堆缸数,堆排量。
结果呢?
动力是上去了,把宝贵的装甲防护空间全挤没了。”
“你懂个屁!”
朱老头跳起来,“那是柴油机!压燃!
不做大哪来的扭矩?你以为是涡轮风扇?”
“为什么不能?”
许燃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一支石笔,直接蹲在钢板地上开始画图。
“朱总,您还在用三十年前的思维搞活塞运动。
德国人的MTU883为什么能做那么小?
因为他们早就抛弃了线性供油。”
“只要三步。”
许燃的笔锋锐利,在地板上划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第一,改高压共轨。
现在的喷射压力才160兆帕?
太娘们了。
给我加到240兆帕。
我知道喷油嘴扛不住,换‘蜻蜓’那种高强度合金。”
“第二,把这那个傻大黑粗的涡轮增压器拆了。
换我【神之心】上的电动复合增压。
低速电机推,高速废气推,无论起步还是冲刺,扭矩随时爆满,没有涡轮迟滞。”
说到这,许燃抬头看了朱老头一眼。
“第三,把液力变矩器和行星变速箱整合进去。
别分体了,一体化吊装。
利用发动机飞轮的余热给液力油预热。
动力包整体缩小三分之一。”
地上的草图并不复杂,但那紧凑的布局结构,瞬间刺穿了朱老头的技术壁垒。
“电动……复合增压?”
朱振华原本想骂娘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他懂行。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就好比给一头笨牛安上了一颗猎豹的心脏!
可是,那种控制逻辑和增压器的高温轴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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