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时,目光已经变了。
不再是刚才那种短暂安宁里的柔软,而是冷下来的锋利。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青铜药杵吊坠。表面有划痕,也有烧灼的印记。这是他父母留下的东西,也是青囊门最后的信物。现在看来,它可能不只是纪念品。
它可能是钥匙的一部分。
他把吊坠塞进衣领,不让外露。然后他重新检查药袋,确认七根主针都在,镇定剂还有两管,固脉汤的小瓶也完好。
一切准备就绪。
但他不动。
他知道现在离开天台,可能会触发某种监控机制。短信来得这么准,说明对方在观察。他必须等,等一个不会暴露破绽的时机。
沈清梧的呼吸越来越稳。她真的睡着了。
齐砚生低头看她。她的旗袍袖口还沾着血,发间海棠簪歪了一点。他没去扶正。
他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不是因为需要安慰,而是为了确认——他还在这里,她也还在。
风又起来了。
吹动他额前的碎发,遮住一只眼睛。另一只眼里,青光缓缓退去,恢复成常人的黑色。
远处城市轮廓清晰可见。医院对面的大楼外墙有块电子屏,正在播放新闻。画面一闪,出现“国际医术会废墟即将开放”的字样。
齐砚生盯着看了两秒。
然后他收回视线,落在脚边的一块焦纸上。那是从阵纹里卷出来的,边缘烧黑,中间有一行模糊的墨迹。
他没捡起来看。
他知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你才是第一个宿主。”
这句话不是警告,是提示。
有人想让他知道真相。
而这个人,可能和白明洲一样,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