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嗤啦——”一个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撕裂声忽然响起,那声音如同一条细小的裂缝,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紧接着是更为沉重些的“啪嗒”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重重地掉落在地上。
一叠厚重如砖、用特防虫蛀药液浸染至深褐色的坚韧纸稿突兀落在桌面上。那纸稿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仿佛承载着无数的秘密。最表面那页是幅结构复杂、线条层层堆叠的庞大灵场轨迹推衍图,覆盖了整页大半篇幅。那线条如同一条条神秘的脉络,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复杂的世界。
但此刻,一幅尺寸小得多,却被朱砂勾画得异常醒目刺眼的标识符号如同血痂般,黏着于那恢弘图稿之下的一处边角上。老莫因心神震荡不稳,在捡拾晶片时无意带出了那叠厚重的演算草稿。草稿纸散开,如同一片片飘落的树叶,将那朱砂标记暴露在光影斑驳之下。
李豫投出的那张竹纸,静静躺在那新散的图稿旁。黄竹纸上的微弱灵光未熄,光中那狰狞的符影轮廓,此刻正落在那图稿堆里一小幅微缩墨线地图的某一处边缘标记上。那符影轮廓如同一个邪恶的幽灵,在地图上徘徊。
无声投影的暗影,与那朱砂描绘的刺目标识……重叠得分毫不差。就像两个邪恶的灵魂,在黑暗中相互呼应。
老莫脸上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尽,像被打断了骨骼般猛地向前佝偻下去,佝偻的身体僵硬地如同石雕。他死死盯着地图上那个刺眼的、被朱砂圈出标识点,又猛然抬头看悬在众人眼前的符痕投影。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一叠卷宗被一股爆发的戾气攥离桌面,恶狠狠砸向那漂浮影像——“是这里!”那声音如同一声怒吼,在殿中回荡。
卷宗在穿透冰冷光影的刹那。那页覆盖着朱砂标识地图的稿纸猛地旋转,瞬间被众人目光锁定其旁侧——一行小而清晰的记录烙印在下方空白区域,墨迹犹新:“三日余之前,甲号存备仓库,由外勤三队调用标准封灵符石四十块……用途……未标注详细……”那记录仿佛是一个谜题,等待着众人去解开。
记录者的签名歪扭草率,但那潦草的笔迹特征……
“老马?”孟百岳的质疑如同闷雷,在殿中炸开,“哪个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和愤怒,仿佛要找到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