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句轻描淡写的嘲讽在扭曲的空气中回荡,却没有得到预想中的愤怒或绝望的回应。
恰恰相反,那个断了一臂、本该又惊又怒的闫虎,那张狰狞的虎脸上,竟然咧开了一个诡异而满足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痛苦,没有不甘,只有一种……任务完成的释然,以及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盛宴的狂热期待。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毫无征兆地被一股极致的寒意攥紧。
这不是错觉,不是恐吓,而是一种源自圣人之躯对因果、对危机的最深层预警。
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弦在宇宙的另一端被拨动,而我,就是那即将被其彻底截断的音符。
这股危机感并非来自眼前的闫虎,也非那个不断散播疯狂的镰螂,更不是这片由狐镜构筑的扭曲牢笼。
它来自……上方。无限高的上方,穿透了这片虚假的混沌天穹,穿透了这个小千世界的大气,来自那冰冷、死寂的宇宙深空。
我看不到它,听不到它,甚至感知不到它的能量形态。
但我“知道”它来了。
一道无形的、纯粹为了“抹除”而存在的波动,正在以超越光速的姿态降临。
它的目标不是我的肉体,不是我的神魂,而是我脚下、我周身、我所在的这一整片“空间”本身!
它要做的不是杀死我,而是将我连同我存在的基础一并彻底湮灭,不留下一丝一毫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原来如此……我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这个扭曲的领域不是战场,是坐标。
镰螂的精神污染不是主攻,是干扰。
闫虎的狂暴攻击不是杀招,是拖延。
狐镜那层层加码的空间束缚与重力压制,其根本目的也并非为了削弱我,而是为了将我像一枚钉子般,死死地钉在这里,动弹不得,无法逃离,等待着来自天外那真正的、致命的一击!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在这片场地里与我分出胜负。
这整整一年的布局,这三位穿梭者的联手,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为那轨道之外的“炮台”校准目标,并按住即将被处决的死刑犯!
“嘀——高能反应锁定。最终裁决协议启动。能量输出100%。预计三秒后抵达目标象限。”
天穹之上,狐镜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它不再是威胁,而是倒数计时的丧钟。
“哈哈哈哈!”
闫虎放声狂笑,断臂的剧痛似乎都无法影响他的狂热,“为了杀你,我们兽魂工会可是把三阶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因果律抹除协议’!享受这为你准备的、宇宙中最华丽的葬礼吧!”
三秒。
时间的概念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周围蠕动的血肉大地,疯狂旋转的混沌天空,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缓慢而清晰。
逃?
在这连空间都被锁死的牢笼里,我能逃向哪里?
硬抗?
去对抗一种能够直接抹除空间本身的概念性攻击?
不。
我的字典里,没有坐以待毙这个词。
一股远超之前的、如火山喷发般的怒火与战意从我的心底轰然引爆。
他们以为把我钉死在这里,我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他们以为用科技侧的规则武器,就能无视我武道之巅的绝对力量?
“给我……开!!!”
我不再压抑,不再保留。
体内的《神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三百多点体质数值的圣人之躯在这一刻被我催动到了极限!
皮肤之下,不再是金丹期的真元在流淌,而是源自我肉身本源的、足以撼动星辰的恐怖力量在苏醒!
一道道细密的白色气劲从我每一个毛孔中迸发出来,它们不再是温和的气旋,而是锋利如神兵的剑气,疯狂地切割着周围那凝固的空间。
我的双脚猛地踏碎了脚下蠕动的血肉大地,以我为中心,一股纯粹的、霸道的、不讲任何道理的“力”,化作无形的风暴,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席卷!
狐镜施加在我身上的数倍重力与空间束缚,在这股绝对的力量面前,发出了玻璃般不堪重负的“咔嚓”声,一道道细密的裂痕,开始在这座坚不可摧的牢笼之上蔓延开来!
时间,只剩下最后一秒。
那道宣判我死亡的机械女声仍在耳边回荡,闫虎脸上的狂热笑容也还未褪去。
然而,他们所倚仗的牢笼,正在我纯粹的“力”面前分崩离析。
但这还不够!
仅仅挣脱束缚,面对那能抹除空间本身的攻击,依旧是死路一条。
我需要的,是超越这片天地规则的力量!
“不够……还不够!”
我在心中怒吼。
金丹期的修为,在这等概念性的打击面前,终究显得单薄。
既然如此,那就……强行破境!
念头既起,我便不再有丝毫犹豫。
我张开双臂,圣人之躯化作一个无底的黑洞,一股吞噬天地的恐怖吸力以我为中心轰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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