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勇祯扶着杨翠拦住了马国福,看见马国福怀里的泥人,杨翠忍不住哭了起来,马国福让开杨翠,往班房走,马勇祯眼泪不断流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要不是他抓了一窝兔子回来,大姐就不会去打兔草,也就不会被泥石流埋了,都是他的错,他害死了老二,现在又把大姐害死了,他就是个灾星。“呜呜呜呜呜呜呜,大姐,呜呜呜,大姐。”老三看见大哥哭了,也跟着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呜呜。”以后没人给他讲故事了,想想更难过了,“呜呜呜,呜呜呜,姐姐,我不要姐姐死,呜呜呜呜。”跟在后面的大爷爷,摇摇头,这孩子苦啊,多懂事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唉,都是穷惹得祸啊。这世道,活着多难啊。马勇祯扶着杨翠,跟在后面去了班房,大爷爷后面跟着三个妇人,大爷爷道,“花啊,你带着他们去老五家烧水,给孩子洗干净,换身衣服。”
“好,这就去。”几人越过大爷爷走了。离了远了些,才道,“这老五家是怎么了,十多天前才没了一个,现在又没了一个。”
“你不知道,当初南瓜回来说,他家老大也差点跟着去了,衣服都换好了,结果第二天又活蹦乱跳了。”这人是冬瓜南瓜的娘。
“我也听说了,我那天没在家,回来就听说,望春死了,结果第二天,说是只有一个华子没了,就很奇怪。这望春是怎么活过来的,听说已经没气了,洗好换了衣服的。”
“唉,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对呀,他家三爷爷家的孙子还在医院里没有回来呢。也不知道,那孩子如何了。”
“不知道哦,都没有回来说。”
“族长家儿媳妇不是回来了吗?没有说什么吗?”
“没听说。不过听说还活着。”
“废话,不活着了,三爷爷不是回来了吗?”几人聊着聊着到了马国福家,几人干脆的挑水的挑水,烧火的烧火,没一会,水烧好了,拿桶装好,挑着去了班房,另一个拿着盆,毛巾。几人到班房时,杨翠已经把孩子的衣服都脱下来了,花婶子道,“老五家的,你回家去拿干净的衣服过来。我们帮忙洗干净。”
杨翠点点头,男人都在门口,马勇祯看见娘出来,也听见了里面的人说的话,接过老三手里的背篓,扶着娘回家拿衣服。当初,他也被放在这里过,族长叔已经让人在做棺材了,天上开始飘下毛毛细雨,就像老天也再无声哭泣一样。马勇祯扶着杨翠回到家里,他把茶叶撒在簸箕里凉好,杨翠去拿了衣服。马勇祯凉好茶叶,站在马勇英的门口等着娘,他不想进去,他怕看见大姐的东西忍不住哭,杨翠收了最好的两件衣服,出来关了房门,俩人默默的走着,心里的悲伤,无处诉说。到的时候,孩子已经洗干净了,花婶子接过衣服,给孩子穿上。头发洗得干干净净,还有些湿,冬瓜娘帮忙擦干。杨翠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门口,父子三人蹲在墙角,看着旁边做木工的俩人,这棺材很简单,四块木板简单斗在一起,上面整一个盖子,没有刷什么漆。没有任何装饰。棺材接口全是用鲁班之术的扣子扣在一起的,没用一根铁钉。木板也是简单的用刨子刨平。族长过来的时候,棺材做好了,亲人都让在外面,花婶子几人把孩子放进棺材,盖了盖子。族长找了几人,直接把孩子送上山了,埋在了马勇华旁边。
很快半个月过去了,过年了,马国福家六口之家,变成了四口之家,马国福还是做了几个硬菜,煮兔子肉,除了刚出生十二只兔子,其他的都被马勇祯杀了,他大姐埋了的那天,他回来就拿着刀,把后院里大的兔子全杀了,没有兔子,大姐也不会去找兔子草没了。他爹发现他时,他血呼啦啦的坐在兔子尸体堆里。他把人拖回去,给他洗了手。擦干净身上的血迹,“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兔子的错,这是自然灾害,和你灭亡关系。你别往自己身上揽关系。”他把人安抚好,把兔子都处理了,擦了盐巴,挂在灶旁边烘干。今天过年,煮的就是兔子干。还有一个煮的腊肉。煮了一锅青菜。蒸了包谷面和麦面两种混合的饭,这已经是很不错的过年饭菜了,杨翠装了一碗腊肉和一碗兔子肉,“拿去给三爷爷家,听说他家孩子回来了,我怀孕,都没敢去看看,三嫂也出月子了。该吃好点的。”三爷爷家也困难,英子没了的第二天,三爷爷就抱着孩子回来了。孩子蜡黄蜡黄的,估计身体也不是很好。不过,能活着就很好了。听说三爷爷用完了手里的钱才回来的。马国福端着两碗菜,送到三爷爷家,刘香抱着孩子坐在厨房门口,三爷爷和三叔在厨房忙。“三嫂好。三叔,三哥过年好。”他把菜放在灶台上,“给你们添个菜。”看着三爷爷在熬的糊糊,马国福放下碗就走。“老五,碗带着回去。”三爷爷把肉倒进他家的碗里,用铜壶里的烫水冲了冲,把碗递给马国福,“谢谢了。”三爷爷拍拍他手臂,现在他也不矫情了,家里穷得一天只吃两顿糊糊了,过年有的肉吃,是多么奢侈的事。刘香闻到香味,嘴巴里唾液在分泌,三叔把糊糊熬好。把锅提到一边,“可以吃饭了。媳妇,孩子给我吧。你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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