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跨坡的喜棚与银线织就的囍
离初三还有三天,北地的药圃已经飘起了南坡的桂花香——那是归雁的马车捎来的干桂花,苏瑶特意让人分了半袋,说要混在北地的沙枣糕里,做喜宴上的“三地糕”。
虎娃蹲在灶台边,看张奶奶往面盆里撒桂花,金黄的花瓣落在沙枣泥里,像撒了把碎金子。“得按沈青说的比例放,”老人用竹铲翻拌着,“西域的沙棘粉放三钱,南坡的桂花一两,北地的沙枣泥五两,多一钱少一钱都不对味。”
林悦正坐在马车上缝喜帕,帕子是南坡的云锦,上面绣着银绒紫顶缠的图案,银线用的是北地冰纹石磨的粉,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虎娃,你看这针脚歪了没?”她把帕子举起来,风一吹,帕角的流苏扫过马车板,带着股桂花的甜香。
虎娃凑过去看,帕子上的银绒紫顶缠旁边,林悦还绣了道细细的银线,一头连着西域的沙棘枝,一头缠着南坡的风信草,针脚里藏着个极小的“囍”字。“比签到簿上画的好看!”他伸手想摸,被林悦拍了回去,“别碰,银粉还没干呢。”
张爷爷正往马车上捆药箱,里面装着北地的韧芽膏和南坡的胭脂花露,是怕喜宴上有人喝多了伤着,或是被蚊虫咬了。“陈小子那性子,定要挨桌敬酒,”老人把烟袋锅往车帮上磕,“去年在西域见他喝翻了,抱着沙棘树喊‘这树比我亲’,这回有苏瑶管着,该能收敛些。”
虎娃忽然想起沈青托信使带来的西域“醒酒花”,花瓣泡在水里会冒气泡,赶紧从陶罐里抓了把塞进药箱:“这个带上,沈青姐姐说比啥醒酒汤都管用,喝多了的人闻闻花瓣就精神。”
林悦把缝好的喜帕叠成方胜结,塞进随身的布包里:“都齐了?酒、礼、药、糕,还有这帕子,三地的物件一样不缺。”她抬头看天,北地的云飘得又轻又快,“看这云,初三准是晴天,苏瑶选的日子真好。”
出发那天,天还没亮,药圃的银绒紫顶缠就开得格外盛,银绒上的荧光比往常亮三倍,红绸缠的囍结在晨露里浸得透红。虎娃抱着签到簿最后看了眼药圃,把门锁好时,听见棚顶的银线“嗡”地响了一声,像在跟他们道别。
马车走了两天两夜,越往南走,风里的湿气越重,北地的沙枣香渐渐被南坡的桂花香盖过。第三天清晨过界碑时,虎娃看见路边的风信草都朝着云栖坪的方向转,像无数个小箭头在指路。
“快到了!”林悦掀开马车帘,远处的云栖坪像浮在绿海里的小岛,坪上的喜棚一眼就能看见——青竹搭的棚架,红绸缠满了四角,最顶上飘着面旗子,上面绣着银绒紫顶缠,正是虎娃拓的那个囍结图案。
车刚停稳,苏瑶就披着红盖头跑了出来,盖头的边角绣着西域的沙棘纹,是沈青让人绣的。“你们可算来了!”她的声音透着笑,盖头下的眼睛亮晶晶的,“陈大哥正跟沈青较劲呢,一个说要在喜宴上摆北地的烈酒,一个说该上西域的果酒,吵得张婶都拿擀面杖出来了。”
虎娃跟着往里走,喜棚里果然热闹。沈青穿着西域的织锦裙,正指挥人往桌上摆沙棘果盘,看见他们来,手里的果叉差点掉地上:“可算来救兵了!陈小子非说北地的酒才够劲,你们评评理,喜宴上灌醉了人像话吗?”
陈大哥从人群里挤出来,青布衫上沾着南坡的草汁,手里还攥着个酒葫芦:“沈青这是不懂,北地的酒烈,喝下去暖,正好配南坡的桂花糕,一烈一甜才对味!”他看见张爷爷,赶紧把葫芦递过去,“张叔您尝尝,这是虎娃说的冰纹石粉泡的酒,在雪地里都冒热气。”
张爷爷接过来抿了口,胡子上沾了酒珠:“好小子,懂行!就这么办,北地的烈、西域的甜、南坡的香,各摆一桌,让客人自个儿选,谁也别争。”
虎娃趁机往喜棚的梁上瞅,苏瑶果然把他拓的囍结图案绣成了挂毯,银线绣的银绒紫顶缠在风里轻轻晃,红绸缠的梁木上,北地的冰纹石粉撒出星星点点,在阳光下亮得像真星星。
林悦把喜帕递给苏瑶:“你看这帕子,三地的线都在上面呢。”苏瑶展开一看,眼睛立刻红了——帕角的流苏里,还藏着颗银绒紫顶缠的种子,是林悦特意从北地带的。
“这得种在喜棚边,”苏瑶小心翼翼地把种子收进荷包,“等它长出来,就知道三地的朋友总惦记着咱们。”
正说着,南坡的花农跑进来喊:“吉时快到了!陈大哥,该去接亲了!”陈大哥应着,却被沈青拉住,往他手里塞了个小布包:“西域的风俗,新郎得带沙棘枝,说能护着新娘子不受邪祟沾身。”
张爷爷往陈大哥手里塞了个北地的铜锁:“咱北地的规矩,锁上了就打不开,日子准能牢牢固固。”
虎娃看着这热闹景象,忽然掏出签到簿,找了个干净的角落坐下。他先画了喜棚的模样,青竹架上缠满红绸,梁上挂着囍结挂毯,再画沈青指挥摆果盘的样子,陈大哥挠着头憨笑的样子,苏瑶捂着嘴偷乐的样子,最后用银粉画了道银线,从北地的药圃一直连到喜棚的梁上,线上缀满了小铃铛,像把三地的风都串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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