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手上动作顿了顿,没抬头,只是闷声回了一句:“夹子沟去不得。” 说完,利落地将野兔塞进背篓,继续往前走。
王胖子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气馁,锲而不舍地跟上,换了个角度:“那是那是,老村长都说了,邪性。
我们也就是好奇,听听故事。话说回来,你们这村里,除了老烊这样的老猎户,还有没有对那片特别熟的人?
万一……我们真想找个靠谱的向导,往那边界上稍微探探,也不深入,就看看,价钱绝对好商量!”
张顺这次连停顿都没有,仿佛没听见,只顾着低头检查下一个陷阱。
吴协在一旁听着,也试着插了两句,询问夹子沟具体的地貌或者传说,张顺要么简短地回“不清楚”,要么就干脆沉默以对,只用背篓和柴刀回应他们的好奇。
温屿诺一直安静地跟在队伍稍后,观察着张顺的反应,也留意着老烊。
老烊自始至终都落在最后面,脚步有些拖沓,头垂得很低,对周围的收获和对话毫无兴趣,只有当张顺偶尔调整方向。
或者望向密林更深处的阴影时,老烊的肩膀会几不可察地绷紧一下。
看来,从李健这里直接打听夹子沟或者寻找向导,是行不通了。
这年轻人嘴巴紧,警惕性高,恐怕是得了老村长的严嘱。
一路无话,只有脚步声、柴刀偶尔砍断藤蔓的声音,以及背篓里猎物偶尔的扑腾。
当夕阳的余晖将西边的山脊染成金红色时,他们已经查看完了所有设在外围的陷阱,背篓里也算满载而归。
李健领着他们原路返回,径直回到了村长家。
刚进院子,就看见老村长正坐在门槛上,就着最后的天光修补一个竹筐。
看到儿子背篓里的收获,他脸上露出些许笑意,但看到后面的温屿诺四人,那笑意又淡了下去,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回来了?收获还行。” 老村长说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竹屑,“顺子,把东西收拾一下,今晚……留几位客人吃顿便饭吧。”
这话说得有些突然,李健愣了一下,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温屿诺他们,点了点头,拎着背篓去了屋后的灶间。
吴协和王胖子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意外和谨慎。
老村长突然主动留饭,恐怕不只是客气。
温屿诺上前一步,客气道:“老村长,这怎么好意思,已经叨扰您了。”
“山野粗茶淡饭,没什么好东西,填饱肚子而已。” 老村长摆摆手,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有些话,饭桌上再说吧。”
天色就在这有些微妙的氛围中,迅速暗了下来。
夜幕降临,山村的夜晚格外寂静,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衬得这深山中的小院有种与世隔绝的孤寂感。
堂屋里点起了一盏昏暗的油灯,灯芯噼啪作响,将几个人的影子拉长,投在斑驳的土墙上,摇曳不定。
饭菜很快端了上来,确实简单——一盆热气腾腾的野兔炖山菇,一盘清炒野菜,一碟咸菜,主食是糙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