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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身污水渠的恶臭和骨子里渗出的寒意,徐明和林小雨像两个狼狈的幽灵,在黎明前最沉的黑暗中,回到了城郊的工作室。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方哲大概还在为他们的“私事”焦灼。拧开生锈的水龙头,冰冷刺骨的水冲刷掉体表的污秽,却冲不散鼻腔里残留的腐败气味,更冲不走心头沉甸甸的惊悸与那枚“锚点”的冰冷触感。

贴身藏着的金属盒和那张烧焦一角的清单,被小心取出,放进一个临时改装的、带简易电子警报的防火保险柜里——这是他们仅有的、聊胜于无的防护。东西放进去的瞬间,锁扣合拢的“咔哒”声,在寂静的黎明工作室里,清晰得有些骇人。

两人瘫坐在狼藉的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谁也没有说话。身体是虚脱的,神经却依旧像拉满的弓弦。王栋录音里那句“我这边也不安全了”和地下空间里破门而入的嘈杂声,在脑海里反复回响。他现在到底如何?那闯入者,是“深海”的清理者,还是其他势力?

晨光艰难地穿透积满灰尘的窗户,给凌乱的房间涂抹上一层惨淡的灰白。林小雨动了动僵硬的脖颈,目光落在墙角倚着的吉他上,琴颈反射着微光。

“方哲……大概快急疯了。”她声音沙哑。

徐明点了点头,摸索着找到那部处理过的手机,开机。没有未接来电,只有一条来自方哲的加密信息,发送于几小时前:“安全第一。频道保持静默,必要时启用‘火种’。” “火种”是他们约定的另一个紧急联络暗号。

他们没有立刻回复。现在还不行。身上的气味可以洗掉,但眼神里的惊魂未定,瞒不过方哲那种老练的记录者。

他们需要时间,来消化昨夜的一切,来想清楚下一步。更重要的是,他们需要确认王栋的安危,哪怕只是一点点间接的迹象。

接下来的两天,工作室如同一个自我隔离的茧房。他们拉紧了窗帘,几乎足不出户。方哲那边没有再催促,只是每天固定时间发来一个代表“安全询问”的简单符号,他们回复同样的符号,表示“尚安,勿扰”。这是一种无声的默契,建立在共同面对压力的基础上。

徐明开始尝试用更隐蔽的方式,在网络上寻找王栋或“逆光”可能留下的新痕迹。那个外网论坛静悄悄,没有任何与王栋或昨夜事件相关的更新,反而多了几条关于“数据清理”、“旧协议失效”的晦涩讨论,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他不敢用任何可能与自身关联的渠道去打听王栋,风险太大。

林小雨则反复研究那张烧焦的清单和那把奇特的钥匙金属片。清单上“证人Z-保护状态:已转移”让她稍感安慰,但“核心数据流追踪-目标:‘深蓝枢纽’-位置:???-危险等级:极高”又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金属片上的纹路极其复杂,不像单纯的钥匙,更像某种加密信息的载体,可惜他们没有设备也没有知识去破解。

第三天,一份意外的快递打破了沉寂。寄件人信息模糊,包裹不大,掂量着很轻。两人如临大敌,拿到远离工作室的空旷处,用工具小心翼翼拆开。

里面没有炸弹,没有恐吓信。只有两样东西:一张崭新的一次性电话卡,和一张打印出来的、像素很低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清晨的街角,一个戴着鸭舌帽、背影佝偻的男人正钻进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男人的背影,依稀能看出王栋的轮廓,虽然模糊,但似乎没有明显受伤迹象,动作也还算利落。照片边缘,用细不可察的笔迹写了一行小字:“风紧,扯呼。勿念。东西用好。”

是王栋!他还活着,而且成功“转移”了!

巨大的 relief(松了口气)之后,是更深的忧虑。“风紧,扯呼”是江湖黑话,意为情况紧急,快跑。他成功脱身,但处境显然依然危险。“东西用好”——他在提醒他们,手中的“锚点”,既是凭证,也是责任,更是……可能招祸的根源。

“他没有提‘深海’或‘深蓝枢纽’。”徐明盯着照片,眉头紧锁,“要么是他也不知道更多,要么……是他认为我们知道这些已经足够危险。”

无论如何,王栋还安全的消息,像一针强心剂。他们至少不是孤军奋战,至少有一位前辈,在更深的黑暗里,以自己的方式继续周旋。

又过了一天,他们感觉自己勉强恢复了表面的平静,才联系了方哲,约定恢复拍摄。没有解释“私事”的具体内容,只是说“处理完了,可以继续”。

方哲带着团队再次出现时,目光在他们脸上停留了几秒,那双锐利的眼睛似乎能穿透皮囊,看到内里的波澜,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点了点头,示意摄影师开机。

镜头重新对准。但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徐明调试设备时,手指的稳定性似乎更差了些,某个和弦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林小雨在试唱一段新写的、关于“地下河流”的旋律时,声音里多了一种以前没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回响,空灵,却带着寒意。他们讨论创作时,偶尔会陷入一种突如其来的沉默,眼神交汇,又迅速分开,仿佛在无声地确认某个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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