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绣听得心惊,也为费左氏这番求助的姿态所动容。
她忙道:“嫂子快别这么说,文典是苏苏的夫君,也是锋哥的妹夫,您家有难,俺们岂有不管之理?俺这就请锋哥过来,这事就别和苏苏说了,她还是小孩子心性,知道多了反而不好。”
丫鬟去通报,不多时丁锋迈步走入中堂,他已从下人口中得知大概。
此刻他面色平静,目光扫过强作镇定的费左氏,心中已了然。
丁锋拱手一礼,语气平稳:“嫂子您来了。”
费左氏见到他,如生出了主心骨,急忙起身也顾不得礼数,急声道:“丁先生,省城来信,文典他出事了,说是被巡警抓进了大牢,我实在是没了主意,只能来求您相助,望您看在和俺…看在是亲戚的份上,救文典一救。”
她说着声音已带上了哽咽,若非绣绣在场几乎要跪下去。
可绣绣在这话里也听出了些许味道,但她本心纯良,也没太在意。
丁锋虚扶一下,沉吟道:“文典兄弟之事,我已知晓,省城局势复杂,新帅上任,正是立威之时,此事确实有些麻烦。”
他话未说满留了三分余地,这更让费左氏心焦。
费左氏动情道:“丁先生,只要您能救出文典,需要多少打点您尽管开口,费家便是倾家荡产,也绝不推辞。”
丁锋看着她苍白而急切的脸,心中盘算的却远不止银钱。
这是一个进一步将费家,尤其是将这位实际掌权人牢牢绑在自己战车上的绝佳机会。
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嫂子言重了,钱财乃是身外物,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稳妥地将人捞出来,我在县城倒也认得几位朋友,或可代为周旋,而且正好我帮他们干成了一桩事,这事现成的人情。”
他略一停顿,目光深邃地看向费左氏。
丁锋接着道:“俺先去一趟县城,把这人情了却,之后探明情况才好运作,嫂子若信得过我,便等候几日,到时由我陪同一起前往如何?”
费左氏此刻已是六神无主,听得丁锋肯亲自出面,哪有不依之理,连忙点头如捣蒜。
“信得过,一切但凭丁先生做主,唉,此事一出,怕是俺家风水还未稳固,不如再请先生向往勘查一番,看看是否要加固风水眼,做些仪式?”
丁锋摆手:“此乃时局变动,与风水无关,请嫂子回去稍作准备,我明日一早便动身前往县城,您等我消息便可。”
“是是是,我这就回去准备。”
费左氏连声应着,心中一块大石似乎落下了一半,却又因即将与丁锋远行,心内生出另一番难以言喻的悸动忐忑。
送走费左氏,丁锋陷入沉思,剿灭了胡三封四,消息早就递给了宁可金,可县城平静的可怕,印局的王庭没有任何要见面的端倪。
这事他和柳姑娘也商量过,按她的意思是静观其变,不能急于一时。
可眼下这事出了,怎么着也要找一趟宁可金商量。
其实救费文典只是顺手为之,他在意的是能否借此机会在更广阔的省城布下自己的棋子,当然更要帮义菲干掉仇人王庭。
而铁头和封腻歪那两个蠢货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复仇连这大格局中的边角料都算不上。
送走心神不定的费左氏,丁锋正盘算着明日如何寻宁可金说道,却见银子撩开门帘,拧着身子走了进来。
她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快,一双杏眼在丁锋身上打了个转,便酸溜溜地开了口。
“表哥,俺刚听丫鬟们说费家嫂子来了,是为了她那小叔子省城吃官司的事?你这又要出门替人奔走了?”
丁锋嗯了一声没多言语。
银子凑近几步,压低声音道:“表哥你出门办事,俺本不该多嘴,可后山果园那儿郝二姐住在俺爹那,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俺爹那个没出息的,见天围着人家转悠,村里都快传出闲话来了,知道的说是俺爹不要脸,不知道的还当是咱望牛山没规矩,容留些不三不四的人,依俺看不如你这次出门,就把那郝二姐带上?只留她闺女晓彤借住些时日,省城一趟要月余,等你们回来,山下的酒楼估摸着也盖得差不多了,她们直接搬过去,岂不干净利落?也省得惹得家宅不宁。”
她这话听着是为山庄名声着想,实则夹带着私货,恨不得立刻把郝殷桃这祸水送得越远越好。
丁锋岂能不知她那点心思?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淡淡地扫过银子那张写满算计的脸,直接戳破。
“俺看不是郝二姐勾引费大肚,是你那爹见着有点颜色的就走不动道,上赶着轻薄人家吧?那天在溪边,他干了什么,你真当俺不知道?这山里所有的事自有暗线通知我。”
银子被噎得脸一红,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丁锋话锋一转,沉吟道:“不过你这话倒也在理,让她们母女长期借住果园,确容易生事。”
他当即唤来小憨子,吩咐道:“去后山果园请郝二姐过来一趟,就说俺有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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