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再三,他决定冒险杀掉报信人。
刚拨转马头,
却见斜刺里冲过来几名骑兵,动作迅捷,速度飞快。
定睛再看,却是吴卫。
那种追风逐电的架势,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果然,
吴卫给他带来一个惊掉下巴的消息。
“西栅栏一带发现南云秋踪迹,赶车的是个姑娘,身着我大楚服饰,极有可能就是黎幼蓉。”
“这才对嘛!我仔细思量过,突破毒妃的防线,东走海路才是最佳的选择。三公子不愧将门虎子,有谋略。”
尚德刚高兴片刻,却又思索另一个问题。
那前面那辆马车里,
藏的是何人?
脑袋飞速转动,猛然,他如梦初醒。
不出意外的话,前面的马车里面应该空无一人,是个陷阱,白世仁主仆为试探他,而挖下的陷阱?
白世仁啊,白世仁,
你是弄巧成拙,
和我接头的幼蓉姑娘,穿的是女真牧羊女的衣裳,可她是为了迷惑白迟,
你就当真以为,陪伴三公子的是牧羊女吗?
这样一来,刚才他琢磨的那些离奇古怪的问题,也迎刃而解。
比如,
为何南云秋选择在大白天逃命,为何走界碑亭这条道。
还有更恐怖的,
为何单单白世仁主仆今天去了济县,就有了南云秋的踪迹。
原来,这些都是提前设计好的。
好险呐!
那个报信人意识到了危险,已经逃出去很远,幸好自己及时勒马。
只要刚才追出去,那自己就暴露无疑。
因为,他不能确定,队伍里是否还有白世仁别的眼线。
好啊,那我就将计就计,装作蒙在鼓里。
尚德架起弓箭,瞄准了马车……
果然不出所料,
白世仁主仆并未去济县,只是去那里晃了一圈,制造假象。
此刻在界碑亭严阵以待,坐看好戏发生,静等大鱼入网。
“听说阿其那王妃几天来饥不择食,亲自领兵,在阿拉木领地内全境搜索,搞得鸡犬不宁,大有掘地三尺的味道。”
“这个毒妃,真有些丧心病狂,比老爷您还要着急。阿其那娶了那样的悍妇,晚上能安寝吗?”
白世仁调侃道:
“你越来越不着调啦,人家夫妻床帷之内的那点事,你也感兴趣?”
“老爷取笑了,
奴才天生就厌恶男女之事,肉体之欢只会销蚀筋骨,磨灭壮志。
古来多少帝王将相,英雄豪杰,千古功业,一世英名,
最后毁在女人的脐下三寸之地。”
白世仁调侃道:
“你这狗才,好好的男儿身,
论韬略,比我都强,可是不要钱,不要官,不要女人,
像你这样古怪的男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奴才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服侍老爷,为老爷鞠躬尽瘁。”
“唉,把你当个看门狗使唤,真是暴殄天物!”
白世仁唏嘘不已,
这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他昂首挺胸,充满了期待,一定是捉住了尚德的尾巴。
“抓住尚德,哦,不,抓住南云秋了吗?”
乖乖,
他激动之下,差点说漏了嘴。
“启禀大将军,对方非常狡猾,差点逃脱,尚副将军当机立断,悉数射杀了他们。
可是,
马车里空空如也,并无南云秋的踪迹。
尚副将军以为,那是南云秋的疑兵之计,说明南云秋根本不会从界碑亭越境,
所以,他率人向西搜索去了。”
“气煞我也!”
精心策划的诡计落空,白世仁脑袋瓜子气得生疼,却无计可施。
此刻,
真正的黎幼蓉出现在西栅栏旁的南北路上。
她赶着马车,不疾不徐,一点也不像仓皇逃命的模样。
当消息传到王妃的耳朵里,她却正在某片荒丘外跺足捶胸。
军卒从坑洞里发现了马灯,床铺,还有满地的狼藉。
又来晚一步,这小子命真够大的。
她悻悻不已。
“走,去西栅栏!”
发现黎幼蓉的消息又如一支强心针,恢复了她的元气。
追至半路,
王妃停下来了,信马由缰,狡黠的目光遥望天际,似乎在等待萨满告诉她什么。
部族人面面相觑,
不知主人在思考什么。
“雕虫小技,还想声东击西,太小看本宫了。”
王妃果真有如神助,兵分两路,一路由侄子率领去南北路,而她自己却向东疾驰。
傍晚时分,
十几辆大马车浩浩荡荡行驶在路上,每辆车都是由四匹大马拉着,车上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木头箱子,箱子密封,
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根本看不出来。
从车辙深浅来看,里面的货物肯定很吃份量。而护送的数百名骑兵,威严,肃杀,更为这趟车队增添了几许神秘。
“乖乖,这么大排场,里面装的肯定不是寻常之物。”
“那可不,你没看到头车上还悬着王庭的令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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