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阳关的城砖在朝阳下泛着焦黑的光,昨夜火攻的痕迹像一道丑陋的疤,爬满北城墙。虾仁靠在垛口上,手里摩挲着长矛的铜箍——那上面缠着半圈浸血的布条,是赵虎昨夜拼死从胡兵弯刀下救他时,用身体挡刀留下的。
灰色光幕在眼前幽幽亮着:【当前杀伐点:7120。可解锁武技:《破阵枪》(入门)。是否兑换?】
他指尖悬在“是”的选项上,却迟迟没按下去。城根下传来伤员的呻吟,混着远处胡营的号角声,像根针似的扎在他心上。昨夜火油烧穿了胡人重甲骑兵的冲锋阵,但也烧掉了潼阳关最后储备的三成火油,现在箭囊里的破甲箭只剩二十支,连最钝的铁矛都被磨得发亮。
“伍长,东南角的豁口快堵不住了。”狗剩一瘸一拐地跑过来,他的草鞋磨穿了底,露出渗血的脚趾,“胡人的投石机又开始砸了,那石头跟磨盘似的,城砖碎得跟豆腐渣一样。”
虾仁抬头望去,东南角的城墙果然塌了个丈许宽的口子,几个民夫正抱着沙袋往里填,却被又一块飞来的巨石掀飞,惨叫声戛然而止。他咬了咬牙,调出光幕:“兑换二十块铁板,十根铁索。”
【杀伐点扣除1200,剩余5920。物资已送达东侧仓库。】
“带十个人去搬铁板,把豁口钉死!”他把长矛往地上一顿,矛尖扎进砖缝半寸,“告诉弟兄们,今天谁要是敢退,我第一个捅穿他的喉咙!”
狗剩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用力点头:“得嘞!”
刚转身,就见西侧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裹着头巾的妇人跌跌撞撞跑过来,怀里抱着个襁褓,哭喊声刺破晨雾:“伍长!救救我的娃!他烧得快不行了,城里的草药早就用完了……”
虾仁的心沉了沉。昨夜火攻时,药库被流矢引燃,所有疗伤的草药都烧光了。他看向光幕,“疗伤丹药”那一栏灰扑扑的——最低阶的“清毒散”都要800杀伐点,而现在每一分点数都要留着兑换守城的器械。
“让她到我帐里去。”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老秦,之前在药铺当伙计的老兵,胳膊被箭射穿了还没好利索,正用布条吊着。“我那儿还有半包金银花,是藏在瓦罐里才没被烧着的,兴许能顶一阵子。”
妇人千恩万谢地跟着老秦走了,虾仁望着他们的背影,喉结滚动。他想起昨夜那个被巨石砸扁的民夫,手里还攥着给孩子带的半块麦饼;想起赵虎肚子上的伤口,绷带拆下来时红肉外翻,却还笑着说“这点伤算球”;想起城根下那些连名字都叫不上的流民,举着削尖的木棍,守在最危险的豁口处。
这些人,昨天可能还在田里插秧,在市集卖菜,在私塾背书,今天却要拿起武器跟胡人拼命。他们没什么大志向,不懂什么家国大义,只是想让怀里的娃活下来,想让身边的人少流点血。
“伍长!胡人的步兵开始爬豁口了!”赵虎的吼声从东南角传来,带着哭腔,“石头太密了,弟兄们抬铁板根本靠近不了!”
虾仁抓起长矛,往东南角狂奔。刚跑到半路,就见一块巨石砸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城砖碎渣溅了他一脸。他抹了把脸,摸到一手血——是旁边一个小兵的脑浆,那孩子昨天还怯生生地问他“伍长,矛尖是不是要磨得比月牙还亮”。
灰色光幕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宿主杀意沸腾,可消耗3000杀伐点临时觉醒“血怒”状态,持续一刻钟。是否激活?】
“激活!”
一股滚烫的热流瞬间从丹田涌遍全身,眼前的景象突然慢了下来——胡人的投石轨迹变得清晰可见,爬豁口的胡兵每一个动作都像被拆解成了慢镜头。他猛地跃起,躲开又一块飞来的巨石,长矛横扫,将三个刚爬上豁口的胡兵扫落城下。
【击杀胡兵×3,获得90点。当前总点:5920+90=6010。】
“把铁板扔过来!”他嘶吼着,声音比投石机的轰鸣还响。
城根下的民夫们反应过来,抱起铁板往豁口扔。虾仁看准时机,用长矛挑起铁板,像拍苍蝇似的往豁口上拍——铁板“哐当”一声钉在缺口处,正好挡住一波攀爬的胡兵,惨叫声隔着铁板传上来,闷得像瓮里的猪叫。
“铁索!”他又吼。
两根铁索飞过来,他一手抓一根,猛地往两边拽,铁板被死死拉在城墙上,总算把豁口堵了个七七八八。胡人的石头还在砸,铁板被砸得砰砰响,震得他虎口发麻,但至少,不会再有胡兵直接爬上来了。
“伍长!你看!”赵虎突然指向西方。
虾仁抬头,只见胡营那边扬起一片尘土,数百名骑兵列成冲锋阵,为首的胡将举着狼牙棒,铠甲上还沾着昨夜的血,显然是要再次冲击北门。而北门的木闸,经过昨夜的火攻,早就成了烧黑的朽木。
“狗剩!带二十人去北门,把最后那桶火油推上去!”虾仁的声音劈了个叉,“赵虎,跟我去搬撞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