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泼在潼阳关的断墙上,将砖石染成诡异的赤金色。虾仁拄着靖西镇魂矛站在垛口,矛尖的血珠顺着凹槽缓缓滑落,在地面砸出细碎的红痕。灰色光幕悬浮在视野边缘,【杀伐点:5870】的数字还在微微跳动,像极了刚被掐灭的余烬。
“伍长,西侧烽燧又冒烟了。”小石头的声音带着哭腔,少年怀里抱着面被箭射穿的“潼”字旗,旗面破洞处还沾着半片胡兵的甲叶,“斥候说……是沙陀部的残兵,约摸有两百骑,正往关隘冲。”
虾仁没回头,只是用靴底碾了碾地上的血渍。靖西镇魂矛的光纹在残阳下流转,那些融合了守关者残念的纹路里,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李三圆睁的怒目,老王握锅的青筋,岳鹏举父亲甲胄上的箭孔,还有游医父亲断剑上的缺口。
“两百骑?”他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城楼上荡开,带着点血腥味,“乌兰都死了,一群丧家犬也敢来送死?”
灰色光幕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沙陀残兵携带“血祭”法器,意图焚烧关隘。是否启动“关魂共鸣”?】
“启动。”虾仁低声道。话音刚落,靖西镇魂矛突然剧烈震颤,矛身的光纹猛地亮起,像条烧红的铁条。城楼下,那些刚被清理过的尸体旁,散落的断刀、裂盾、甚至半截铁锅都开始嗡嗡作响,无数道细微的红光从这些物件里飘出,顺着矛杆缠上虾仁的手臂。
“伍长,你的胳膊……”小石头指着他的左臂,那里的皮肤正泛起与矛身同款的红光,像有火焰在皮下流动。
“怕什么。”虾仁活动了下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当年李三叔守这关时,胳膊被箭钉穿了还在扔滚石,我这算什么?”他顿了顿,看向西侧烽燧的方向,红光从眼底一闪而过,“再说,这些老伙计们憋了太久,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一、烽燧泣血
沙陀残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隔着三里地都能听见。这些人显然红了眼,放弃了骑兵惯用的迂回战术,黑压压地直扑关门,最前排的人手里还举着浸了油脂的火把,火苗在晚风里疯狂扭动。
“放箭!”虾仁挥了挥手。城楼上的弓箭手早巳就位,羽箭如蝗,瞬间射倒了前排的十几个骑兵。但沙陀人像疯了一样,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有人直接将火把扔向城门,却被城楼上泼下的沸水浇灭。
“伍长,他们在扔东西!”小石头突然喊道。只见沙陀骑兵从背后解下一个个黑布包,奋力扔向关隘——那些布包里滚出的不是兵器,而是一颗颗头颅,头发上还系着红绳。
虾仁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认得那些红绳,是王大娘给弟兄们系的平安绳。那是昨日突围时被俘虏的伤兵,一共十七个,他还想着天亮后去赎人……
“杂碎!”虾仁猛地将靖西镇魂矛插进地面,红光顺着矛杆炸开,城楼下那些散落的兵器突然腾空而起,断刀裂盾自动组合成一面不规则的铁墙,将后续的火把尽数挡下。“关魂——”他怒吼一声,左臂的红光暴涨,“给我——杀!”
那些由残兵物件化成的红光突然凝聚成十七道虚影,个个手持残破的兵器,嘶吼着扑向沙陀骑兵。李三的虚影举着半截长矛,硬生生将一个骑兵从马背上拽了下来;老王的虚影提着铁锅,抡得虎虎生风,锅沿砸在人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甚至连游医父亲的虚影都握着断剑,精准地刺穿了一个沙陀人的咽喉。
“这、这是……”小石头看得目瞪口呆。
“是念想。”虾仁的声音沙哑,玄铁矛在他手中转动,“你记着,只要还有人念着他们,他们就永远活着,永远守着这关。”
二、血祭破法
沙陀首领显然没料到会有这等变故,眼看虚影杀得兴起,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青铜鼎,鼎身刻满了诡异的符文。他将火把扔进鼎里,口中念念有词,鼎内顿时冒出黑烟,那些扑向骑兵的虚影一沾到黑烟就剧烈扭曲,仿佛被灼烧一般。
“是血祭鼎!”虾仁认出了这东西——乌兰当年就是靠它增强战力,“他们想用法器净化关魂!”
灰色光幕急促跳动:【关魂虚影受创,“关魂共鸣”效果减弱!建议摧毁血祭鼎!】
“小石头,带弓箭手压制左翼!”虾仁猛地拔起靖西镇魂矛,红光在矛尖凝成一点,“老子去会会他!”
他翻身跃下城楼,玄铁矛横扫,将两个骑兵连人带马劈成两半。左臂的红光顺着矛尖流淌,那些被黑烟逼退的虚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再次嘶吼着冲上前。
“拦住他!”沙陀首领嘶吼着,十几个骑兵立刻围上来。虾仁不闪不避,靖西镇魂矛舞得密不透风,红光所及之处,骑兵的弯刀纷纷崩裂。他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矛尖每一次落下都带着守关者的怒火——那是李三的恨,是老王的怨,是十七个亡魂的不甘。
距离血祭鼎还有十步时,沙陀首领突然将一把匕首刺进自己心口,鲜血淋在鼎上。黑烟瞬间暴涨,十七道虚影惨叫着消散了三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