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宋安宁三人就收拾好行李往机场赶。值机、安检一路顺畅,登上飞机时,窗外的朝阳刚好跃出海面,给机翼镀上一层金辉。
飞机冲上云霄,透过舷窗往下看,钢铁巨轮缩成了小小的黑点,海岸线像一条银色的丝带缠在大地上。
各朝的众人还愣在光幕前,望着那腾空而起的“铁鸟”,彻底失语——前日看见这能载着人飞上天的庞然大物,虽然已经很震撼了,但今日再看一遍,还是觉得震撼不已。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平稳落地。宋安宁和郭先生、欧燕在机场挥手告别,看着他们各自打车离开,才拖着行李箱走向出租车停靠点。
一路上车水马龙,窗外的风景从海边的辽阔变成城市的喧嚣,她心里的期待也越来越浓,想着推门时孩子们扑过来的样子,想着老公笑着递过来的温水。
可推开家门的那一刻,预想中的热闹全无,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玄关的灯亮着,透着几分冷清。
宋安宁心里咯噔一下,放下行李箱的手顿了顿,鼻尖似乎还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药味。
她循着灯光往里面走,大儿子的房间门虚掩着,漏出暖黄的光,她轻轻推开门——
大儿子躺在床上,小脸通红,额头上贴着一片退热贴,眼睛闭着,眉头皱成一团。
老公站在床边,手里端着水杯,另一只手拿着药盒,正低头看着儿子的脸色;小儿子则踮着脚站在床边,看着哥哥见她推门进来,眼睛瞬间亮了,立马扑过来拽着她的手:“妈妈!你回来啦!哥哥生病了!刚刚量体温有38度!”
宋安宁的心一下子揪紧了,连忙蹲下身摸了摸大儿子的额头,滚烫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她皱着眉看向老公:“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开始烧的?”
“昨天下午开始有点蔫,晚上就烧起来了,物理降温退下去一点,白天没事,放学回来又上来了。”老公把水杯递过来,又晃了晃手里的药,“现在还没到38度5,先给他吃点清热解毒的,退烧药再等等。”
宋安宁点点头,接过药盒,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大儿子的脸颊:“江驰,醒醒,把药吃了好不好?”
大儿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是她:“妈妈…你回来了。”
“嗯,你把完药睡一觉就好了。”宋安宁柔声哄着,把药递到他嘴边,又喂他喝了口水。
小儿子凑过来,把自己的小毛巾被拉过来盖在哥哥身上,小声说:“哥哥,我给你盖好,出出汗就好了,妈妈说的!”
喂完药后,宋安宁替大儿子掖好被角,转头对老公轻声说:“今晚你带小的睡吧,我守着驰驰,万一夜里烧起来也好及时处理。”
老公点点头,摸了摸小儿子的头:“那你也别熬太晚,有事喊我。”
小儿子却攥着宋安宁的衣角不肯走,仰着小脸嘟囔:“妈妈,我也想守着哥哥。
”宋安宁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哄道:“你明天还要上学,乖乖跟爸爸睡,明天一早就能来看哥哥啦。”
小儿子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爸爸离开,走前还不忘回头朝哥哥挥了挥手。
而此时因为孩子生病各个百姓早已炸开了锅,嘈嘈切切的议论声几乎盖过了夜风。
卖菜的王婆踮着脚瞅着光幕里烧得通红的江驰,急得直拍大腿:“哎哟喂!这娃脸都红成这样了,咋还不找大夫?咱这儿娃要是烧成这样,早把老祖宗传的退烧方子全用上了——生姜搓背、白酒擦额头,再不行就得扎针放血!哪能干等着烧到啥38度5?这不是拿娃的命开玩笑嘛!”
旁边铁匠铺的老李放下手里的铁锤,皱着眉附和:“就是!前阵子看这女子带娃看眼肿,还巴巴往那叫‘医院’的地方跑,咋这回高烧反倒不急了?咱村里前年有户人家,娃烧了一夜没当回事,第二天就没气了……这后世的人,莫不是太糊涂了?”
抱着襁褓的年轻媳妇抹了抹眼角,声音发颤:“俺家娃上个月刚烧过,俺连夜抱着跑了十里地找郎中,腿都跑软了。这要是搁俺家,哪敢让娃就这么躺着?退烧药啥的,能吃就赶紧吃啊,还等啥度数?”
但也有见过世面的杂货铺掌柜摇头,指着光幕里宋安宁镇定的模样:“你们别瞎嚷嚷!后世连能飞上天的铁疙瘩都造得出来,能没治高烧的法子?你看那女子,虽说脸上着急,可手脚不乱,定是知道啥规矩。咱不懂人家的门道,别拿老眼光看人。”
这话一出,立马有人反驳:“门道?娃烧得烫手就是门道?咱不管啥铁鸟铁船,娃的命最大!要是俺家娃,管他啥度数,先灌药再说!”
“你懂个啥?人家说38度5才吃药,指定是有道理,怕是吃早了伤娃身子!”
摆摊算卦的老先生捋着胡子,慢悠悠道:“后世的天,咱看不懂;后世的医,咱也摸不透。但人家能把日子过成那样,定有章法,咱就瞧着吧,这娃准没事。”
另一边,长安东市的摊贩们也凑在光幕前嘀咕。卖炊饼的老汉把饼铛往旁边一挪:“换咱这儿,早烧一锅姜汤,把娃裹在被子里捂汗了!后世这法子,俺是真瞅不明白。”隔壁卖糖葫芦的小贩咂咂嘴:“俺觉得人家是有底气!你想啊,连海面上的铁船都能造,治个高烧还不是小菜一碟?说不定人家家里藏着啥好药,就是不急着用。”
汴河边上的渔民们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老张头叼着旱烟,眯着眼看:“咱打鱼的,见过风浪,知道啥叫‘心里有数’。那女子看着不慌,就是心里有数,咱别替古人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