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曾神医是老实人!”
贾蓉一把抢过银票,紧紧攥在手里,仿佛攥着自己的命根子,脸上笑开了花,“多谢父亲!我这就去!”
说完,又一阵风似的跑了。
贾珍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摇了摇头,心中五味杂陈。
---
曾秦小院,书房内。
贾蓉去而复返,将一叠厚厚的、散发着油墨香气的银票恭敬地放在曾秦的书案上,脸上堆满了谄媚和期待:“曾神医,这是两千两,您先拿着配药!若不够,您尽管开口!”
曾秦目光扫过那叠银票,面色如常,只是微微颔首,随手将银票收入抽屉。
他取过一张早已准备好的花笺,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药材名称和简单的“服用须知”,递给贾蓉:“药材我会尽快配齐炼制。此药需连续服用一月,每日早晚各一丸,用温黄酒送服。期间务必清心寡欲,忌食荤腥辛辣,否则药效大打折扣,甚至前功尽弃。”
“是是是!一定谨遵医嘱!”
贾蓉双手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却觉得重若千钧,小心翼翼地折好,贴身收藏,又对着曾秦千恩万谢,这才一步三回头、满怀希望地离去。
送走贾蓉,曾秦关上院门,回到书房。
莺儿正拿着鸡毛掸子打扫多宝阁,见他进来,忍不住嘟囔道:“爷,您真给他治啊?还收他那么多银子……他那个人……”
曾秦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忽然笑了笑,伸手从抽屉里取出两张银票,递到她面前。
莺儿一愣,停下动作,疑惑地看着他。
“喏,这一千两,拿去。”
曾秦语气轻松,“前儿香菱有了田庄,麝月、茜雪管着铺子。这银子,你也去城外看看,有合适的,也给自己置办个小庄子,算是个倚靠。”
“……”
莺儿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两张薄薄的纸,又抬头看看曾秦含笑的眼眸。
一股巨大的、从未奢望过的狂喜如同海啸般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
庄子?她也能有自己的庄子了?像香菱姐姐那样?
她只是个丫鬟啊!
即便是跟了曾秦,也从未敢想能有自己的产业!
“相……相公……”
她的声音瞬间哽咽,泪水毫无预兆地决堤而出,顺着脸颊滚落。
她猛地跪倒在地,不是卑微,而是巨大的感激和激动让她无法站立,“这……这太贵重了……奴婢……奴婢何德何能……”
曾秦弯腰将她扶起,用指腹轻轻揩去她脸上的泪珠,温声道:“既跟了我,便是我的人。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
莺儿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看着他温和而笃定的眼神,心中那份归属感与忠诚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她重重地点头,将银票紧紧捂在胸口,泣不成声:“谢谢相公!谢谢相公!奴婢……奴婢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
这一刻,什么委屈,全都烟消云散。
她只觉得,跟了这样一位主子,是她莺儿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
次日,蘅芜苑。
薛宝钗正坐在窗下临帖,阳光透过茜纱窗,在她沉静如水的面容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只是那笔下的字,比起往日,似乎少了几分凝练,多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滞涩。
莺儿端着新沏的茶进来,脚步轻快,眉眼间是掩不住的飞扬神采。
她将茶盏轻轻放在宝钗手边,声音都比往日清脆了几分:“姑娘,用茶。”
宝钗抬起眼,目光掠过莺儿那张明显精心修饰过、泛着红晕的脸,以及眼角眉梢那股藏不住的喜气,心中微微一动,放下笔,淡淡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莺儿见姑娘问起,再也按捺不住,凑近些,压低声音,却难掩兴奋:“姑娘,您不知道,昨儿个蓉大爷来了,跪在咱们院门口,哭天抢地地求相公给他治病呢!”
宝钗执起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面上不动声色:“哦?他倒是能屈能伸。”
“可不是嘛!”
莺儿撇撇嘴,“当初那么横,如今为了治病,什么脸面都不要了!抱着相公的腿哭得那叫一个惨!啧啧,真是报应!”
宝钗轻轻吹开茶沫,呷了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后来呢?曾举人给他治了?”
“治了!”
莺儿声音扬起,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相公心善,到底还是答应了。不过说他耽搁久了,寻常法子没用,得用一味极其珍贵的秘药‘再造续断丸’!光配药就花了蓉大爷两千两银子呢!”
两千两!
宝钗心中微震。
这曾秦,下手可真是不轻。
但转念一想,贾蓉那病,若真能治好,莫说两千两,两万两也值。
只是……他真有把握?
她正思忖着,却听莺儿语气愈发雀跃,带着一种近乎炫耀的意味:“姑娘,您猜怎么着?相公他……他看我平日辛苦,昨儿个竟然……竟然赏了我一千两银子,让我也去城外置个小庄子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