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乘龙快婿,打着灯笼都难找!姑娘你品貌端庄,怎么就不配了?难不成非得嫁到那不知根底、说不定还是个火坑的人家去?”
她越说越激动:“那日曾举人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对姑娘你有意!你若当时稍有表示,他那般聪明人,定然明白!
如今他风头更盛,只怕提亲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姑娘若再犹豫,只怕……只怕就真的错过了!”
“错过……”
迎春喃喃着这两个字,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错过了……也好。我这般无用的人,何必……何必拖累他……”
“姑娘!”
司棋恨铁不成钢,一把拉住迎春的手,压低声音道,“你既也有意,他又未必无心,为何不能争上一争?
你若不好意思,我……我明日就去求见太太,把姑娘的心意跟太太说道说道!曾举人这样的佳婿,太太难道还会往外推不成?”
“不可!”
迎春吓得脸色煞白,猛地反手抓住司棋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连连摇头,眼泪落得更凶,“司棋!你千万别去!不能去!若是……若是传出去,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父亲若知道,定然震怒……太太……太太也做不了主……到时候,只怕更难看……求你了,司棋,别去……”
她哀哀地恳求着,如同受惊的小鹿,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司棋看着她这副模样,满腔的热血和冲动,瞬间被现实的冰冷浇熄。
她深知迎春的处境,也明白贾赦和邢夫人的性子。
自己若真莽撞去了,只怕非但于事无补,反而会害了姑娘。
她长长叹了口气,颓然坐下,替迎春擦着眼泪,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好了好了,姑娘别哭,奴婢不去就是了……只是……只是看着你这般苦着自己,奴婢心里难受……”
主仆二人相对无言,唯有烛火噼啪,映照着迎春满是泪痕、写满怅惘与悔恨的脸庞。
那幅精致的画像静静躺在榻上,画中人是那般恬静美好,而现实中的她,却只能在深宅大院的角落里,独自咀嚼着这份刚刚萌芽就已注定无望的情愫。
窗外的夜色,愈发浓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