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你是贾宝玉的丫鬟”,不是“你长得好看”,不是“你针线活好”。
是你这个人本身。
眼泪再次滚落,但这次,不再是绝望的苦咸,而是滚烫的、掺杂着震撼与感动的热流。
“可是……”
她声音颤抖,“我终究是女子,终究……终究是寄居在此。长此以往,对举人,对我,都不好。”
这是现实。
她再清高,也明白这个道理。
曾秦沉默了片刻。
窗外有雀鸟掠过,叽叽喳喳。
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那便给你名分。”
晴雯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身边正缺一个料理内务的人。”
曾秦神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你性情能力都合适。既如此,我纳你为妾,给你正经名分。
往后你住在这里,便是天经地义。旁人要说,也只能说我有眼光,捡了个宝。”
他顿了顿,补充道:“自然,要有仪程。聘礼、宴席,一样不少。我要让全府的人都看见,你晴雯不是灰溜溜被赶出来的弃婢,而是我曾秦堂堂正正纳进门的姨娘。”
晴雯彻底呆住了。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心脏在胸腔里狂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名分?
姨娘?
明媒正娶?
这些词,她从前想都不敢想。
她这样的家生子,最好的出路不过是配个小厮,或者给主子做通房。
姨娘?那是半个主子,是要上族谱、有体面的。
更何况,曾秦说的是正经纳妾的礼数,不是随便收个房里人。
“举人……”
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您……您不必如此……我……我不配……”
“配不配,我说了算。”
曾秦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你若愿意,我便着手安排。三日后下聘,七日后过门。宴席就摆在听雨轩,该请的人都请来。”
他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难得地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
“晴雯,我要你风风光光地,从正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