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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历史 > 我在东厂当卷王 > 第153章 帝王病危密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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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是亥时初刻开始落的。

起初只是细密的雨丝,敲在紫禁城金黄的琉璃瓦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到了子时,雨势转急,豆大的雨点砸在殿前青石板上,溅起一片迷蒙的水雾,将整座皇城笼罩在一种湿冷而压抑的氤氲里。

乾清宫的灯火却亮得反常。

往日这个时候,宫门早已下钥,殿内只留几盏长明灯。可今夜,从丹陛到殿内,数十盏宫灯全部点燃,将雨夜照得亮如白昼。穿蟒袍的太医、着绯袍的阁臣、佩刀的内侍,在殿外廊下黑压压跪了一地,没人敢出声,只有雨声哗啦,和殿内偶尔传出的压抑咳嗽声。

陆仁贾是子时三刻接到急报的。

他正在侦缉司值房里核对最后一批江南案的卷宗——楚王那处私炼兵器坊的灰烬里,扒出了十七具工匠的焦尸,还有半枚未熔尽的王府私印。证据链已经完整,只待明日早朝呈报。

“大人!”

值房的门被猛地推开,带进一股湿冷的雨气。张阎浑身湿透,蓑衣都来不及脱,脸色在烛火下白得吓人:“宫里出事了!”

陆仁贾抬起头,手中的朱笔悬在半空。

“半个时辰前,乾清宫突然传了所有值守太医,”张阎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每个字都砸在人心上,“陛下……咳血了。太医院正施了针,血是止住了,但人一直昏沉着,偶尔说几句胡话。”

笔尖的朱砂滴落在宣纸上,洇开一小团刺目的红。

陆仁贾缓缓放下笔,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击——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一下,两下,三下。雨声敲窗,烛火摇曳。

“都有谁在乾清宫?”他问,声音平静得出奇。

“九千岁已经到了,在内殿守着。几位阁老跪在外殿,内阁首辅张大人、次辅李大人、兵部尚书王大人……都在。”张阎顿了顿,声音更沉,“还有,楚王府的人一个时辰前递了牌子,说是楚王妃突发急症,想请太医。牌子被九千岁扣下了。”

“试探。”陆仁贾吐出两个字。

楚王刚被烧了兵器坊,正是惊弓之鸟。皇帝偏偏在这个时候病倒——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若是后者,这病就来得太是时候了。

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道缝隙。冰冷的雨丝立刻飘进来,打在脸上。远处皇城方向,那片不正常的灯火在雨幕中晕开,像一团不祥的鬼火。

“大人,咱们要不要……”张阎上前半步。

“等。”陆仁贾打断他,“这个时候,谁动,谁先露出破绽。”

他重新关好窗,转身时脸上已看不出任何情绪:“让咱们在乾清宫的眼线把耳朵竖起来。陛下说的每一句胡话,太医开的每一味药,九千岁见的每一个人——我都要知道。”

“是!”张阎转身就要走。

“还有,”陆仁贾叫住他,“派人盯死楚王府、晋王府旧邸,还有……冷宫。”

张阎瞳孔微微一缩:“冷宫?”

“废太子还在那儿。”陆仁贾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陛下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有些人就该想起这位‘潜龙’了。”

张阎重重一点头,身影迅速消失在雨幕中。

值房里又恢复了安静。陆仁贾坐回案前,却再也看不进卷宗上的字。他盯着那团洇开的朱砂,忽然想起三个月前,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夜,陛下在御书房召见他。

那时皇帝倚在榻上,脸色蜡黄,咳嗽时用手帕捂着嘴。陆仁贾眼尖,瞥见帕子上一抹暗红。

“陆卿,”皇帝的声音沙哑,“朕这几个儿子,你怎么看?”

那是送命题。陆仁贾跪在地上,额头贴着手背:“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臣只知为陛下办事,不敢妄议天家。”

皇帝沉默了很久,久到陆仁贾以为他要睡着了,才缓缓道:“你比曹正淳聪明。他知道怎么杀人,你知道怎么用人……可惜,你是太监。”

最后那句话,轻得像一声叹息。

陆仁贾当时不明白那声叹息里的意味。现在想来,或许那时陛下就已经在为自己的身后事做打算了——一个能掌控朝局又能被掌控的权阉,一个没有子孙、只能依附皇权的“妖才”。

窗外的雨更急了。

寅时初刻,第二波消息传来。

这次是曹正淳亲自派来的人,一个面白无须的老内侍,姓冯,是曹正淳在宫里的心腹。他没打伞,浑身上下湿透,却捧着一个黄绫包裹的铜匣,护得严严实实。

“陆千户,”冯内侍的声音尖细,在雨夜里格外刺耳,“九千岁让咱家把这个交给您。”

陆仁贾接过铜匣。入手冰凉,沉甸甸的。黄绫上绣着五爪团龙——这是御用之物。

“这是什么?”

“不知道,”冯内侍摇头,“半个时辰前,陛下醒了一阵,把九千岁叫到榻前,亲手交给他的。九千岁出了内殿,就让咱家立刻送来给您,说……”他顿了顿,凑近一步,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说让您看看,这‘绩效’该怎么算。”

绩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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