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中学那如同星光闪烁、轨迹难测的比赛录像,像一块沉重的磨刀石,压在每一个山海队员的心头。轻松的气氛被一种更具针对性的、紧绷的专注所取代。
训练内容发生了显着变化。陆云川和程野设计了一系列专门用来应对快速攻防转换和技巧型打法的训练项目。
其中最“折磨”人的,当属“盲区反应训练”。程野在球场一侧用喂球机以极快的频率、随机的角度射出网球,而接球的队员则被要求站在特定区域,只能用眼角余光甚至依靠听力来判断来球,并进行回击。目的是为了模拟星耀中学那种利用光影和快速变线制造进攻机会的打法。
“左边!低球!”贺兰雪大声提醒着正在接球的巴图。
巴图凭借着猎豹般的本能和灵敏的听觉,一个滑步,险险地将球捞起,但回球质量不高。
“太快了!而且他们打过来的球光看着就眼晕!”巴图擦着汗抱怨道,他脚踝上的银铃都似乎因为频繁的急停变向而显得有些沉闷。
林松阳的处境则更为艰难。右手腕的伤势限制了他的发力,沈昭明确禁止他在训练中进行大力抽击。他大部分时间只能在场地边缘,进行枯燥的左手基础挥拍和步法练习。看着队友们在场上应对着各种刁钻的来球,自己却只能像个初学者一样重复最基本的动作,一股烦躁和无力感在他心中滋生。
“手腕感觉怎么样?”陆云川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
“还行,就是使不上劲。”林松阳闷闷地回答,冰蓝色的眼眸里满是不甘。
“急躁是恢复的大敌。”陆云川的声音平静无波,“把你的‘铁路网’思路,应用到左手练习上。不要想着立刻打出‘雪原列车’,先学会用左手‘铺设轨道’——控制落点,感知旋转,建立新的肌肉记忆。这比你盲目用右手加重伤势更有价值。”
林松阳怔了怔,低头看着自己不太灵光的左手。用左手……铺设轨道?这听起来比用右手难上一百倍。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烦躁,开始更加专注地体会左手挥拍时,拍面角度、发力方向与球路之间的关系。动作依旧笨拙,但眼神里的焦躁渐渐被一种艰难的专注所取代。
另一边,苏茉和陈海星的训练则充满了“脑力”与“直觉”的碰撞。他们被要求进行多球防守练习,程野从网前不同位置打出速度快、角度刁的球,考验他们的防守覆盖和应变。
苏茉试图用他强大的计算能力预判每一个球的落点,大脑高速运转,脚步快速移动,每一次回击都力求精准到位,像是要构建一个密不透风的防御矩阵。但他很快发现,面对完全随机、毫无规律的来球,纯粹的事先计算效率极低,体力消耗巨大。
而陈海星则采用了完全不同的方式。他看似随性地在场上移动,身体放松,眼神却异常敏锐。他更多地依赖瞬间的反应和一种奇妙的“预感”,脚步移动幅度不大,却总能出现在最合适的位置,用各种看似别扭却极其有效的姿势将球回击过去,偶尔还能打出让程野都措手不及的“妈祖回旋”式救球。
“苏茉,你的计算很精确,但太耗神,而且容易被意外打乱节奏。”陆云川在场边点评,“陈海星,你的直觉和应变很好,但缺乏系统性,防守稳定性不足。”
他看向两人:“试着结合一下。苏茉,将你的计算从‘预判每一个球’转变为‘快速识别球路模式并规划最短防御路径’。陈海星,学习苏茉的站位选择和基础防守逻辑,让你的直觉建立在更合理的框架上。”
苏茉若有所思。他意识到自己或许过于追求绝对的、事无巨细的控制,在面对星耀这种变幻莫测的风格时,需要一种更灵活、更具弹性的“模糊计算”。
陈海星也难得地收起了懒散,认真思考起来。他承认,有时候纯粹靠感觉确实会漏掉一些本该守住的球,如果能有苏茉那种对球场空间的精确理解作为基础,他的“随机应变”或许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两人对视一眼,虽然没说话,但一种尝试合作的意愿在无声中传递。
训练间隙,贺兰雪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始他的粘土创作或科幻构思,而是拉着巴图,反复观看星耀中学双打的录像,试图找出他们“光影配合”中的规律。
“你看,他们每次交换跑位前,好像有个细微的眼神交流?”贺兰雪指着暂停的画面。
巴图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茫然地摇头:“没看出来……我就觉得他们跑起来像跳舞,晃得人眼花。”
贺兰雪不死心:“跳舞也有鼓点!我们再看看,说不定他们的‘星轨’也有固定的‘节拍’!”
傍晚,战术分析室里灯火通明。不仅仅是队员,连陆云溪和沈昭也列席了。
苏茉将更新后的数据分析投放到屏幕上。
“根据进一步观察,星耀中学的双打‘光影配合’并非完全随机。他们倾向于在第三拍或第五拍后进行固定的交叉换位,利用对手注意力转移的瞬间发动攻击。这可以视为他们‘星轨’的一个固定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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