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音呼吸一滞。
他从未给念念唱过什么摇篮曲...至少在他的记忆里没有。
阿爹，念念拉住他的手，小脸上写满期待，今晚能给念念唱摇篮曲吗？
慕清音看着孩子期待的眼神，不忍拒绝：好，如果念念乖乖的。
念念高兴地跳了起来，那爹爹也要听！
慕清音无奈地摇头，牵着念念继续往前走，心里却乱成一团。
这个孩子口中的，到底从何而来？
是孩子的幻想，还是...他真的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他回顾了这数千年的修炼生涯，并无任何遗失的时间。
而更让他不安的是，凌清玄似乎想起些什么，却选择保持沉默。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比任何直接的伤害都更令人痛苦。
送完念念，慕清音没有立即回偏殿，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清静峰后山的悬崖边。
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灵霄宗，云雾缭绕间，殿宇楼阁若隐若现，宛如仙境。
在想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慕清音没有回头，他知道是凌清玄。
那人总是这样，神出鬼没，却又无处不在。
在想...慕清音望着远方的云海，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念念说的一些事。
凌清玄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山风拂过，扬起两人的衣袍，纠缠在一起，又分开。
其实，凌清玄开口，声音低沉，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最近总有一些场景出现在脑海里。
慕清音转头看他：是关于念念...和我的？
凌清玄的目光落在远方，侧脸线条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冷峻。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能跟我说说吗？慕清音坚持道。
凌清玄终于转过头，目光深沉地看着他。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慕清音读不懂的情绪。一些猜测，随着相处的增加，变得更加清晰。
你相信...凌清玄的声音轻得几乎被山风吹散，时空逆转吗？
时空逆转？慕清音心头一震。
你是说...慕清音听见自己说，声音坚定得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念念是从未来重生而来的？这怎么可能？能逆转时空的法宝，当前的修仙界并不存在。
也许，念念每次说的’以前’就是他重生以前，不然没法解释他是我俩的血脉的由来。凌清玄转身，看着慕清音，也许未来我们会是道侣。
道侣？慕清音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这是个从没在他规划里的身份。
以他的性格，每次一研究丹药就闭关几个月甚至几年，不适合有道侣。
但想到最近他们在清静峰上的生活，又有点不确定了。
夜幕再次降临清静峰时，念念果然抱着小枕头，眼巴巴地站在主卧门口，等着兑现一起睡的承诺。
慕清音看着小家伙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凌清玄，突然觉得这一幕既荒谬又温馨。
进来吧。凌清玄淡淡地说，转身进了卧室。
念念欢呼一声，拉着慕清音的手就往里跑：阿爹快来！念念要听摇篮曲！
慕清音无奈地笑着，任由小家伙把自己拉到床边。
与昨夜相同的场景再次上演：凌清玄和慕清音僵硬地躺在床铺两侧，中间是兴奋得睡不着觉的念念。
阿爹，唱歌！念念催促道，小脸上写满期待。
慕清音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凌清玄，发现那人正闭目养神，似乎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好吧。慕清音轻声道，清了清嗓子，开始哼唱一首古老的摇篮曲。
他的声音温柔清亮，在静谧的卧室里格外动人。
唱着唱着，慕清音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
这旋律...他确信自己从未学过，却仿佛早已刻在骨子里，每一个音符都自然而然地流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