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满足地闭上眼睛，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没过多久，小家伙的呼吸就变得均匀而绵长。
慕清音停下歌声，室内再次陷入静谧。
他抬眼看向凌清玄，发现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他。
那目光太过复杂，包含了太多慕清音无法解读的情绪，让他的心猛地一跳。
“这首曲子...” 凌清玄的声音低沉，在寂静的夜里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你从哪里学来的？”这是最近他梦里听过的曲子。
慕清音愣住了，他仔细回想，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是从何处学会的。
它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在念念提出要求时，便自然而然地流淌而出。
“我...不记得了。”慕清音如实回答，“它...有什么特别吗？”
凌清玄没有立刻回答。他移开视线，重新闭上眼，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动容只是慕清音的错觉。
良久，就在慕清音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极轻地说了一句：
“睡吧。”
又是这样。每一次想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他都会用这两个字将他推开。
慕清音感到一阵无力，同时也升起一丝倔强。
他不再追问，只是同样闭上了眼睛，但内心已下定决心，他不能永远活在这种被迷雾笼罩的状态里。
夜渐深，三人的呼吸在静谧中交织。
或许是白日的思绪过重，慕清音睡得并不安稳。
朦胧中，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虚无，耳边回荡着模糊的对话片段。
一个听起来年轻许多，甚至带着几分跳脱活力的声音在说：“…若是以后我们有了孩儿，我定要给他唱这首曲子！清玄，你不准嫌我唱得难听！”
另一个清冷，却莫名带着纵容意味的声音回应：“…嗯。”
“那你呢？你这个当爹的，总不能什么都不会吧？来，我教你…”
“胡闹。”
“哎呀，学一下嘛！就一下…”
……
画面陡然破碎，慕清音猛地惊醒，心跳如擂鼓。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侧，念念睡得正香，小嘴巴无意识地咂摸着。
而另一侧的凌清玄，呼吸平稳，似乎也沉浸在睡梦中。
刚才…那是梦吗？
为何感觉如此真实？
那个活泼的声音…是他自己吗？
而那个带着纵容意味的“清玄”…真的是身边这个冷若冰霜的凌清玄？
慕清音再无睡意，他就这样睁着眼，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
清晨，当慕清音顶着淡淡的黑眼圈出现在厨房时，夜闵难得地主动开口：“昨夜没休息好？”
慕清音揉了揉额角，苦笑道：“做了个奇怪的梦。”
夜闵沉默地帮他生火，状似无意地说道：“清静峰的后山，据说有时能映照出人心底最深的记忆碎片。”
慕清音动作一顿，看向夜闵。对方却已低下头，专注于灶膛里的火焰，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提。
后山禁地…那是连他都不能随意踏足的地方。
夜闵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接下来的几日，慕清音都有些心神不宁。
他一边应付着念念每晚“一起睡”的甜蜜要求，一边暗中观察凌清玄，试图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找出蛛丝马迹。
而凌清玄似乎也有所察觉，变得更加沉默，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张力几乎肉眼可见。
终于，在一个凌清玄需前往灵霄宗议事，念念也被夜闵带去灵兽园玩耍的下午，慕清音独自一人，来到了清静峰的边缘，靠近灵霄宗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