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又羞又窘地看着语出惊人的小家伙：“念、念念！谁……谁跟你说的这些？”
念念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梦里记得的呀！一家人，爹爹和阿爹在一起，就会有更多小宝宝！念念想要妹妹！香香软软的妹妹！”
慕清音：“……”
他感觉自己快要冒烟了，完全无法应对孩子如此直白的问题，只能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念念，来……来帮阿爹看看这株草是不是长得更绿了？”
另一边，凌清玄在院中练剑。
霜华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游龙，剑光清冷，剑气纵横，却又收敛得极好，丝毫不伤及周围一草一木。
念念蹲在安全距离外，看得目不转睛。
等凌清玄一套剑法练完，收剑而立，念念立刻啪啪啪地鼓起小手掌。
“爹爹好厉害！”他跑过去，抱住凌清玄的腿，仰着小脸，眼睛里满是崇拜的小星星，“爹爹这么厉害，一定能保护好阿爹和念念，还有哥哥，对不对？”
凌清玄低头，看着挂在自己腿上，软乎乎的一团。孩子的话语简单，却直击内心最深处想要守护的柔软。
他伸手，揉了揉念念的头发，声音低沉而肯定：“嗯。”
“那爹爹，”念念得寸进尺，顺着凌清玄的腿往上爬，伸出小胳膊，“抱抱！念念要举高高！像飞起来一样！”
若是以前，凌清玄或许会犹豫，或许会觉得此举有损剑尊威仪。
但此刻，他看着孩子充满期待和全然信赖的眼神，再想到那句“我们是一家人”，心中那点微不足道的坚持瞬间瓦解。
他弯腰，轻松地将念念捞起，然后依言将他高高举过头顶。
“哇——！飞起来啦！念念飞起来啦！”念念兴奋得手舞足蹈，清脆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
凌清玄举着这小小的、温暖的身体，感受着那份毫无保留的快乐，冰冷的唇角，也在无人察觉的角度，勾起了一抹极淡、却真实存在的笑意。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父子二人的身影拉长，交融在一起，温暖而和谐。
夜闵大多时间依旧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坐调息，试图梳理体内因为情绪波动而略显活跃的魔气。
但念念显然不打算让他“置身事外”。
小家伙会时不时地敲响他的房门，有时候是送来一块慕清音新做的，形状可爱的点心，有时候是献宝似的给他看自己捡到的，特别圆润光滑的小石头，有时候干脆就是跑进来，趴在他的榻边，叽叽喳喳地跟他分享“爹爹举高高好厉害”，“阿爹脸红了好好玩”之类的“家庭趣闻”。
夜闵起初还有些不适应这份过于热情的“打扰”，但渐渐地，他发现，听着那奶声奶气的讲述，感受着那份毫不设防的亲近，他体内那股躁动的力量，反而奇异地平复了许多。
那是一种被需要，被纳入某个温暖圈子里的安定感。
他依旧话不多，但不再像以前那样刻意保持距离。
他会接过念念的点心，会看着他捡来的石头点头，会在念念说得兴起时，偶尔回应一个“嗯”字。
这对夜闵而言，已是极大的改变。
黄昏时分，慕清音准备了一桌比往常更加丰盛的晚膳，算是……一种无言的庆祝。
灵食香气四溢，蕴含着精纯的灵气，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四人再次围坐在一起。
气氛比起清晨，更多了几分自然而然的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