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细微的体验，让念念对“因果”二字有了更具体、更敬畏的认知。
夜闵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对凌清玄的教导方式愈发叹服。
同时，他也在尝试凌清玄建议的另一种方式——不再强行压制魔主本源，而是尝试去“理解”它，“引导”它。
入夜，他独自在房内打坐，神识沉入体内那一片翻涌的黑暗魔元之海。
那源自魔主的本源力量，充满了毁灭、吞噬、混乱的意志。
以往，他都是以自身坚定的意志力，构筑堤坝，强行将其封锁在一片区域。
但此刻，他尝试着放松一丝禁锢，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神识，去接触、去感知那股力量。
狂暴的意念瞬间冲击着他的神识，嗜血的渴望、毁灭的冲动几乎要将他淹没。
夜闵紧守灵台一点清明，努力摒弃那些负面情绪的影响，去体会那力量最核心的“本质”。
毁灭之后，或许是新生？
吞噬一切，是否也意味着包容万物？
混乱无序，是否也隐藏着打破僵局，重塑规则的契机？
他想起魔界那些荒芜的土地，在极致的死寂中，偶尔也会孕育出奇异而顽强的生命。
他想起了自己被魔主本源侵蚀的痛苦，但也正是这力量，让他在清静峰危机时，拥有了保护念念的能力。
“力量无分正邪，关键在于执掌之心。”凌清玄的话语在他心间回荡。
他尝试着，不是去对抗那股毁灭的意志，而是以自身坚韧的意志为引，如同疏导洪水般，引导着一丝丝精纯的魔元，按照特定的路线在经脉中运行。
过程依旧痛苦万分，魔元所过之处，经脉如同被灼烧撕裂，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因为他发现，当他不再视其为必须镇压的“敌人”，而是尝试去“驾驭”时，那魔元虽然依旧狂暴，却似乎少了一份针锋相对的戾气，多了一丝……可以被引导的可能性。
数日之后，当夜闵再次运转功诀时，他周身散发出的魔气，虽然依旧深邃，却不再像以往那样充满侵略性和不稳定的躁动，反而变得内敛而深沉。
他睁开眼，紫眸中精光一闪而逝，感觉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似乎精进了一层。
虽然距离彻底掌控魔主本源还遥不可及，但这无疑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开始。
在临安城停留了约莫十日后，凌清玄决定离开。
离开的前一晚，念念拉着夜闵，又去买了三串糖葫芦，小心翼翼地用油纸包好，说要留着路上吃。
看着他那珍惜的模样，夜闵冷硬的唇角也不由得微微勾起。
次日清晨，四人悄然离开了这座凡尘城池，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出城百里，寻了一处僻静山林，凌清玄取出玉简，神识扫过。
“下一站，”他抬眸望向北方，“我们去‘千机古城’。”
“千机古城？”慕清音有些讶异，“据说那是上古时期一个精通机关阵法的宗门遗迹，早已荒废多年，城内机关遍布，危机重重，但也可能藏有上古传承。”
“不错。”凌清玄点头，“那里残留着强烈的时空波动与因果迷雾，对念念感悟不同时空层面的因果纠缠或有裨益。而且，古城深处的‘万械洞窟’，据说能映照人心，演化万千器械幻境，对夜闵磨砺心志，巩固对力量的掌控，亦是一场考验。”
念念听说要去探索遗迹，既紧张又兴奋。
夜闵则握了握拳，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他需要实战来验证这几日的感悟。
凌清玄袖袍一挥，一道更为浩大的清光卷起四人，瞬息间消失在原地，朝着北方那遥远而神秘的千机古城方向，疾驰而去。
凡尘悟道，初识因果。
前路漫漫，更多的挑战与机缘，正在等待着这一家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