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翰戛然而止的回忆让苏白卿倍感不适,强压住内心的疑问离开书房后,看着苏府中一片鲜艳的红色,又想起上一世她最后穿在身上的红色嫁衣,眼中暗潮汹涌。
立在书房前半晌才将心绪平稳,没想到一转头却看见苏致远正站在廊间与她遥遥相望,也不知在那里站了有多久。
两人对视一眼,苏致远立即抬步向这边走来,背离艳色,隐怒不发。
“是你吗?”
马车中,还是算计他的整件事,苏致远也不知道自己想问的是哪一个,只是不得到一个答案,他实在是不甘心。
“致远弟弟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呢?”苏白卿微微一笑,撇开他就要离开。
“白翎临走前留下了墨姨娘的东西,那一日我院子里的女人不是孙菲菲,而是她。”苏致远神色阴暗,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人算计到这种程度。
“哪一日?又怎么会在致远弟弟你的屋中呢?想来这是一件大事,不若与父亲商议一番如何?”完美无缺,就像是一个为了弟弟考虑的和婉姐姐一样。
苏致远轻蔑地笑了一声,自嘲道:“我又何必来问你?自讨没趣。若是你做的,你乐得看见我现在焦头烂额的样子,怎么肯承认?若不是你做的,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婚事将近,致远弟弟莫要太过劳累才好。”苏白卿只当没听见他念叨的这些话,自顾自地安慰道。
“多谢大姐姐关怀,致远今日所受,来日必报。”一次车外回眸,现在竟就要害得他仕途被毁,他焉能不恨?
“致远弟弟一片赤诚,府内弟妹关系融洽,父亲和大夫人若是知晓,心中想必也很是欢喜。啊,对了,大夫人病得重吗?可否出席致远弟弟你的婚事呢?”苏白卿坏心眼地偏过头去问道。
果然看见苏致远的脸色僵住,半天没话再说。
不过是个不足十四的少年,放狠话还算可以,可手段还是不够啊!
苏白卿笑着又将头转了回去,顺着走廊缓步离开。
苏致远紧盯她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
“苏白卿,你以为你每一次都能赢吗?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绿竹时不时地回头张望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来京城前你不是说府里少爷小姐们中最厉害的就是这位大少爷吗?现在激怒他,万一他悔婚怎么办?小姐你的布置不就白费了吗?”
“事已至此,苏府中都张灯结彩,孙府又怎么可能安静歇着?悔婚?那他也得有那个胆子才行!苏明翰就是压着也会让他将这门婚事结完的。”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绿竹靠近两步小声问道:“小姐,反正薛大小姐今日已经出了京城,咱们没必要把孙小姐再拉到眼皮子底下看着,大少爷悔婚毁掉前途对小姐来说不是更好吗?”
“绿竹啊,你还真当其他人都是傻子啊!”绿冰戏谑地调侃着。“连你都知道悔婚会毁掉仕途,那位大少爷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打落牙齿活血吞,这就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什么叫‘连、我、都、知、道’?!”绿竹的关注点完全偏离,伸手就要打绿冰。
苏白卿突然抬手打断她们,面容严肃,沉声道:“你们都留在外面,听到我的吩咐再进来。”
绿竹绿冰应声后疑惑地看向前方,就是普通的明珠苑大门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苏白卿隔空拂过院门,一层金粉“漱漱”地落了下来,一股异香瞬间从门上传来,苏白卿屏气凝神推开院门,第一眼就看见院子中睡了一地的丫鬟仆人眼神更加凝重。
迈步而入,院子里所有的植物的颜色都鲜艳得不像话,而且空气中的水汽仿佛黏合在一起了一样,呼吸间腥湿得厉害,沉睡着的下人们面色坨红,不少人还带着满足的笑容,像是在做一场美梦。
苏白卿打定主意向内走去,在看见湖旁亭子里卧着的老头的时候,身体才骤然放松下来。
“不孝徒儿见过师父。”
范飞烟砸吧砸吧嘴,将手上的酒壶扔到地上,不满地说道:“丫头,青霄的酒后劲怎么这么小?一整壶喝下去都觉得像是没喝似的,真是没意思。”
范飞烟头发蓬乱,衣服也脏兮兮的沾满灰尘,不知是从哪里才回来。
苏白卿替他将酒壶放回桌上,沉稳道:“薛表姐和二皇子都离开了吗?”
“都走了,你师父我做事,你放心!”范飞烟直起身子直勾勾地盯着苏白卿,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道:“不过,青霄的花酒为师还没喝过,但是如今京城里到处都是为师的画像,丫头你手上应该还有人皮面具吧,嘿嘿嘿……”
苏白卿勾起嘴角,“以师傅的武功,想喝花酒还不简单,青霄又有何人能拦得住您呢?就如同徒儿这小小的院子,师傅还不是来去如风?区区徒儿又能帮得了师傅什么呢?”
范飞烟这才恍恍惚惚地站起来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这院子被他随手撒了不少药粉,不免有些讪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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