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地看着屏幕,她突然起身,抓紧掌心里的手机就往楼上跑。
佣人们正好要下班,从换衣间里陆续换了衣服往门外走,听见一阵轻快的啪嗒脚步声想起,都疑惑地回头看。
只见一抹纤瘦的杏粉色身影飞快地消失在旋梯转角处,不过眨眼间又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但很快,便窜进了书房里。
她们惊愣地张大嘴巴呆呆看着,一时都忘记了回头。
兰姨从厨房里关灯出来,就见一堆丫头被定住了一般,扭着半边身子傻傻地站在门口,不禁走过来轻拍了其中一人的后背,也顺着她们的视线往楼上看,但没发现什么一样,奇道:“都愣在这里干嘛呢?还不回家?”
众人顿时回过神,接着一个个惊讶得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围在兰姨身边,“兰姨,刚刚南小姐上楼跑好快,不知道怎么了……”
“还从来没见过南小姐这么着急呢……”
“是啊是啊,第一次看见南小姐能跑这么快!”
……
兰姨失声惊呼:“跑?”
脚下不停地一口气跑进了书房,南程急促地喘着气,膝盖处一阵阵的酸胀,身上都开始热起来,后背也隐隐发起汗。
慢跑到书案后,她将手机放在亮黑漆面的黑檀木桌上,坐在宽大的皮椅上,开始低头找宣纸。
桌上有一块大约三指宽,三十寸长的小叶紫檀镇纸,油润的光泽,天然的纹理,上面雕刻着一些精致的莲花纹,刻的却是道家《清心诀》的后半段: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
她拿起的时候,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这块镇纸还是去年程南洲以鉴定家的身份,带她去京都参加拍卖会的时候,买下的。听说是印度产的,比一般的檀木还要名贵很多。
没有动桌上同样价值不菲的砚台和墨条,她从角落里拿出自己买的那瓶漆烟墨汁,往印着玉兰花的粉青色小瓷碗里到了点。
她对书法兴趣不大,很少有动笔的时候,怕不小心弄坏了程南洲那些天价买回来的墨宝,所以自己在淘宝上买了几样,只是摆在这一桌动辄上几十万的收藏品中,她一开始怪不好意思的,总觉得挺委屈这些艺术品的。
原文早已熟记在心,不必看照片上勾龙走凤的繁体字,她提笔蘸墨,便落笔。
程南洲这一下午都在跟下面的人商议婚礼的事,等他对所有的暂定安排终于感觉满意的时候,已是星云漫天的夜景。
别墅里有值班的佣人,远远的,车灯闪烁着靠近,铁门很快就打开,迎接乘月而归的主人。
客厅里留着几盏昏黄的壁灯,他拾阶而上,呈回形的廊道,与主卧斜角相对门缝里透出几丝光亮。
他放下搭在门把的手,偏头,往书房的方向望去。
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便敞开,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所以伏案而睡的姑娘没有被吵醒。
他放轻了脚步,走到椅子边,将臂弯里的外套搭在椅背上,俯身撑在桌子上,低头看压在镇纸下的字。
平整的宣纸上,一排端端正正的楷体字,写的清娟秀气。硬是将一首缠绵悱恻的红帐床闱诗赋揉进了几分纯然的干净。
没想到是这首词,他眉峰微动,不经意间,眼角便染起了宠溺的笑意。
伸手,将搭着毛笔的墨碗移远了,扶着小脑袋靠在自己胸前,勾过纱裙下那双纤细的腿弯,很轻松地抱起没有什么重量的人,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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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看到一则矛盾论:
我们恨贪官,又拼命报考公务员;我们骂垄断,又削减脑袋往事业单位钻;我们讥讽不正之风,自己办事却忙找关系。
我们愤怒,不是因为觉得不公平,而是觉得自己处在不公平中的不利位置。
这种骨子里的自私,才是真正应反思的~
所以人心啊,都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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