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淡扯了半，好不容易办好手续，出城三里，就已经黑了。蛮牛不得已，让降妖人就地生火露营。
张北一路上都处于晕乎乎的状态，事情没闹明白，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成了降妖人？注册的钱还都是蛮牛大哥掏的。他觉得应该亲自向蛮牛大哥致谢，却见蛮牛独自坐在远处的大石头上，望着更远处阴沉沉的山脉发呆，似乎不应该去打扰。
降妖人们三五成堆，生起火来，心中老大不乐意。他们将对蛮牛的不满发泄到张北身上，窃窃私语，骂个不休。
如果不是张北，这团建不成，大伙儿都兴高采烈地回家了；而且这子刚注册降妖人，屁本事没有，明显是凑人头的，降妖时基本指望不上。
“操他奶奶个嘴儿！别让老子逮到机会，逮到机会一刀捅死他，省得碍事！”一名八字胡的降妖人怒骂道。他身旁的降妖人连忙给他使眼色。
“怎么，我得不对吗？谁有刀，老子现在就去捅！”八字胡越越来劲。
“这位大哥，捅谁呢？”张北好奇地问。
“捅我家老母猪。”八字胡听出张北的声音，胡乱应道。他倒不是怕张北，而是担心话传到蛮牛耳朵里，吃不了兜着走。
“哦，是这样，我家也有老母猪，一起研究研究？”清风观有个屁的老母猪，张北不过是想加入他们，努力找着共同话题。
“不好意思，没位置了。”八字胡身边尖嘴的瘦子歉意地。
“那边不是……”张北指着篝火旁好大一块空地。
一条大肥腿伸了过去，将空地全都占满。那胖子瓮声瓮气地：“赶明儿宰了妖怪，再捅老母猪，补一补我这长途跋涉的艰苦。”
张北尴尬地笑了笑，踱步到下一堆篝火旁，同样不受待见。
他转身，见一个扁平头的降妖人蹲在一边，卖力地生着火。走过去，也蹲下来，好奇地盯着他生火。盯了半，忍不住问道：“这位大哥，为什么不借个火？”
扁平头没抬眼，嘟囔着：“老子不信这个邪！这火非得生出来！”
“真男人，你蹲在那儿做什么？来，我帮你生好火了。”张北回过头，其貌不扬的矮子正向他招手。
扁平头的听矮子这么一，眉宇抽搐了一下，打火石击打得更卖力了。
张北被矮子带到篝火旁，只有他们两个，甚是宽敞。火光舔食着柴火，燃烧出鼓舞人心的热量。张北颇为感激地看着矮子，见他被火光映红了脸，笑道：“多谢前辈。”
“别叫我前辈，叫我耗子。”矮子拨了拨篝火道。
“耗子前辈？”张北心道他怎么取这么个名字？不过看身材倒是挺贴牵他倒不是觉得矮子有多矮，毕竟他曾经见识过马戏团团长，跟团长一比，所有人都是巨人。
“耗子，没有前辈。”耗子微笑着道。
“耗、耗子。”张北随了耗子的意，想了想又道，“请问我们去哪里降妖？”
“你不知道？”耗子奇道。
张北果断摇了摇头，从出城到现在，他一直处于懵逼的状态，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
“鸡贼山。”耗子道。
“鸡贼山？”张北疑惑。
“没错，鸡贼山。”耗子肯定地。
“鸡贼山又有妖怪了？”张北记得，几前，鸡贼山有一个10人团任务，那会儿他差点去了，要不是没注册降妖人。
耗子抬头看了看张北，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摇了摇头淡淡道：“那次任务失败了，10个人全死，这次蛮牛带队，组了新团。”
“啊！？”张北错愕万分。
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后，张北一阵后怕。他原指望能在10人团里混点经验，没想到那个团居然全军覆没。倘若当初自己已经是降妖人，岂不是跟着一块儿完蛋？另外，现在这个团就靠谱吗？
“你别怕，这次不同，这次有蛮牛带队。”耗子见张北错愕的表情，安慰他道。
“蛮、蛮牛大哥是？”张北扭过头去，看向似乎在远处沉思的蛮牛。
“虎头镇降妖人榜第九十七位，厉害得很！”耗子同样望着蛮牛，“尤其那根金刚杵，是至刚至阳的法宝，价值不菲。”他目光一转，又盯着蛮牛身边的金刚杵。
“那我就放心了。”张北松了口气，好奇地问道，“蛮牛大哥在做什么呢？”
“沉思。”
“沉什么思？”
“蛮牛大哥在虎头镇榜上排九十七。”
“我知道。”
“再掉三位就出榜了。”
“哦。”
“所以他比较担心，急着去除个大妖。”
“啊？”
听蛮牛是因为害怕掉出榜单才去除妖，而且要除的是大妖，张北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
“哈！成功了！”一声惊呼，所有人都看了过去，扁平头正兴奋地手舞足蹈，他终于打出了火苗。
“开拔！”远处的蛮牛突然起身，望向更远处的鸡贼山，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大声道。
“操！”几个降妖韧声抱怨，“这他妈才休息了几秒钟。”但是无奈，蛮牛一不二，他们踩灭篝火，准备开拔了。
“别！别呀！”扁平头急道。他刚生了篝火，还没高兴几秒，“再待一会儿，再待一会儿，就快了。”
“呼！”离他最近的降妖人探头吹灭他的火苗，不耐烦地：“走啦，到了鸡贼山再生。”
“操！”扁平头怒道，“老子好不容易生一回！”
……
午夜时分，一行人终于到达鸡贼山脚，这回是真的可以休息了。他们搭了简易草棚，三三两两地睡着，准备明一早进山降妖。晚上是妖气最强的时候，没人会选择深更半夜进山找晦气。
张北找了许多干草，铺了厚厚几层，舒舒服服地打起霖铺。再将多余的干草盖在自己身上，表面上看就完全看不出有人了。他习惯性地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这样会比较有安全福从草缝里偷偷窥视上的繁星，伴随着不远处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困意上头，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夜，安静。
“喝！死人了！”一声大叫，惊醒了所有沉睡中的人，色已然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