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残忍的离我而去,十年后他再次无声无息的消失。
他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为什么总是那样霸道且自私的做着决定。
为什么哪怕是最后一刻,都是为了让我解脱而离开,让我负疚于他。
明明昨天,他还笑着和我低声耳语说我愿意,明明前天,他还和我并肩看夕阳西沉,静候黄昏安晓。
明明十年前,我们曾经手牵着手在长满红色枫叶的小道上奔驰,在海边甜蜜亲吻。
可这一切,终于被他用生命烙下句点。
李辰,你说这一路好长好长,你走的好累。
可是你知不知道,尽管这条路漫长且艰辛,可是至少有我相陪。
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路,是否也会那样漫长,少了我的陪伴,你一个人,会不会步履维艰……
白色的绒布仍旧披上了他的身体,从脚踝,双腿,双手,肩膀直到他最后一丝容貌消失在我的视线。我才意识到,这一次的分别,将会是永恒。
下一次相见,是不是要等到2500万年之后。
言泽不知何时出现,手中握着一张信纸,他的脸色异常苍白疲惫,甚至下巴上隐约可见胡茬。
那时候我正跪坐在冰冷的瓷砖上望着李辰给我戴上的戒指,一双黑色的鞋子出现在我的视线,稍稍抬起头,就望见了那个满脸痛楚的他。
为什么他的表情那样痛苦?
为什么这场爱把我们三个人折磨成如厮模样。
“罗冰……”他嗓音嘶哑的叫着我的名字:“没事了……”
他把我抱在怀里,我的世界终于多了一丝温暖,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更多,紧紧的将头埋在他的怀中。
他轻抚着我的后背,一遍又一遍的低喃:“没事了……没事了……”
我的眼泪落在他的衣襟,语无伦次的说着:“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真的不会回来了……都怪我,如果我昨天没有说那些话,他就不会死的……”
压抑了一天的情绪似乎找到了突破口,我生怕自己被那股恐惧关在一个看不见光的房间,我想大声呼救,张开口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言泽……为什么要这样,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晓年是这样,他也是这样……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害怕……”
是的,言泽。我好害怕,你知不知道守着一具冰冷的躯体是件多么孤单的事,他的灵魂不知飘向何处,而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罗冰……还有我,没事了……还有我……”
他的安慰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耳边响起,可是我却无法阻止自己不时落下的眼泪。
或许眼泪哭干了,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李辰,你曾说过,不会再让我流泪。你又说谎了,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离开,我会有多痛么?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勇敢,我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健忘。
那句刻在篮球上的话,我一直记得;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曾想,我会很快就把它忘记,就如我努力忘记你一样。
可是如今我才发现,你已经成为我生命中永镌的记忆,就如同我记得你每次露出笑容时,嘴角上扬的弧度一般……
或许2500万年之中,我会暂时遗忘,可是我答应你;
关于你的一切,此生不忘……
我没有为他举行葬礼,因为知道他不愿再被打扰。
火化之后,我带着他的骨灰去了那片海滩。
黑色的灰烬随风飘逝,带上我对他永远无法停止的惦记和牵挂。
言泽那时站在我的身后,他将外套披在我的肩上:“一年前,在这个地方,你和他把我妈的骨灰洒到海里。我就站在你们身后,那时候我想,也许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看着最后一丝灰烬被风吹远,我回过头望着他,本想跟他说,言泽,从今以后我们好好的活着吧,加上李辰和晓年的那一份。我想说,从今以后我们要更加珍惜彼此,不计得失,像祈云爱尚雪那样。
可是,话至嘴边,却被硬生生的吞下,只道出一句:“走吧……”
回到家里和爸妈吃了一顿饭,罗雪和司徒皓正巧也在家中。
一顿饭吃的齐乐融融,罗飞和祈瑞边吃边和我们讨论婚礼的事情,祈瑞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生怕到时候穿婚纱会不好看。
司徒皓在一边火上浇油,说什么奉子成婚,气的罗飞追着他满屋跑。小凝和小清也跟在罗飞后面喊着:“爸爸快跑……”
听说司徒祺带凌诺去见了司徒明,虽然老头子明里横眉冷对,心下也已然默许。
是了,那日他的话仍言犹在耳。日日机关算尽又能如何,最后的最后,唯一的奢念,不过是能够安享一世太平。
既然如此,又何必对于往事耿耿于怀,斤斤计较。
向暖告诉我她怀了桑裕的孩子,他们不打算结婚,可是她会把孩子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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