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笛两声,言思辰先我一步回过神,上前将我揽至一旁,汽车呼啸而过,迅速而绝决。
“亦西…”
夜幕里,车身很快湮得让人模糊,但闪闪的红光,还是让我找到了它的方向。我像是想也没想的跟着车的方向,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亦西,沐亦西…”我跑到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但困在衣服里的双臂,却成了让我迈不动身子的制约,那失去了平衡能力的身子,只能依着两脚仅剩下的力量而前行。
一个踉呛,我跌倒在地。
困在衣服里的手,让我撑不起自己的身子,我只能就这么半趴在地面,看着车子一个拐弯,驶出香颂的门岗。
“亦西…”
“丁楠,我们回家,回家,好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的言思辰,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让我就这么瘫软的坐在地上。
“沐亦西,你等等我,等等我…”
我似乎是看不到眼前的人,整个脑子里,只记下了沐亦西眼中的复杂,只记下了他给我换鞋时指尖的冰凉。只记下了他转身时,那背影里的无可奈何。
“丁楠!”言思辰终于像是失去耐心,将我把一扯过,抱了起来往回走去。
我几乎是被他塞进了车里,没等我说什么,便也快速的驶出香颂。路上,他转头问我:“怎么了?”我却不想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半晌,他见我不回答,便自己把车停在了一旁,打开沐亦西临上车前交给他的纸袋。里面小小的胶袋里面装着的片剂,都写着服用的时间,方法,用量。
翻看了一会,他伸手抚在我额头,滚烫的热度把他吓了一跳:“你搞什么东西,烧成这样。”他把药剂往旁边一丢,快速把车调头往医院开去。
等他把我送到医院,医生量出来的体温已接近40度,好一阵检查过后,言思辰扶着我躺在了病床上,沉着声开口道:“你既然不愿意开口说话,我就听我说好了。无论你觉得我今天所有说的话,是在为自己掩饰,还是为自己开脱都好,我都只希望你让我把话完。”
我把自己的身子,侧了侧,不想去面对言思辰的脸。我是真的无法想象,他怎么会那么做。那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怎么可以这样。
“丁楠,无论再给我言思辰多少次选择。我都只会在你和孩子两个当中,选择你。”
我将自己的身子,倦在被子里面,紧紧的包裹着自己,我不想听什么我只会选择你的话。什么叫做,在我和孩子当中,他只选择我。我和孩子,与他有什么关系?就像沐亦西说的,这是我和沐亦西的孩子,他有什么权力擅自做主,扼杀我孩子的生命?
“你想想看,你自己是怎么长大的。你母亲…”言思辰的话,突然停在了这里,什么都不说。病房里,静得像一个人也没有。我轻合起自己的双眼,沉沉睡去。言思辰话,没错。想想我自己是怎么长大的,我就应该庆幸言思辰替我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他避免了我的孩子,重复我当年的一切。可是,他就不能等我感觉一下孩子的存在吗?为什么就那着急呢?
我轻咬着下唇,低头将自己的眼泪藏进了枕间。
言思辰,轻叹一声沉声道:“先睡一会吧!”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早晨七点多。房间里空无一人,我轻抚着自己的额头,烧似乎比昨天晚上好了一些,但仍是比正常的体温高了些许。我撑起像是快要散了架的身子,掀起被角走下床,却感觉一阵晕。
付常曦救回来了没有?她是不是还活着?我跌坐在床边,脑子里,仅剩下的却是这样一个问题。
“怎么起来了?”病房的门,被推了开来。言思辰见我起了身,连忙放下手中买来的早点,给我倒过一杯水,递到我手中。
我抬眼看了看这人,冒着血丝的双眼,和昨天一样的衣服,疲惫不堪似乎就这么明明白白的印在他脸上。我伸手,从他手中把水杯接了过来,喝了两口。
“还烧吗?我让护士过来看看吧!”他手指抚在我额头,测了测,眉头一皱,起了身往外走去。
又是好一阵的检查,小护士拿着体温计一瞧,冷漠的道:“度,比昨天送来的时候退了很多了。”小护士收拾了一会,临出门前又道:“正好,把昨天开的检查都做一下吧!现在还早,检查的地方不用排队,现在去做快一些。”
“我们先去把这几项检查做了,再回来吃早餐,好吗?”他送到护士出门,转身从一旁的沙发上,取过我昨天套着的大衣,披在我肩头。
我既不摇头,也不点头的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我就像是孩子赌气一般的,不想与他说话。怕一开口,便会讲出什么让他更受伤的话来。无论,言思辰为什么选择那么做,我这一时半会,都是无法理解的。
“披着衣服,检查就在住院部的一楼,应该外面也不算太冷,披着就好。”他扶了我起身,往外电梯方向走去。头和四肢疼得厉害,让我不得不由言思辰这么半搂半扶的走着。进了电梯,我正好避开言思辰的手臂,倚在电梯的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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