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告诉过小陈除去福生的原因,但他却知道他指使杀人一事,多加一桩大事,不能省心的大事。
小陈进来,见这场面却并不怯生,大方的朝薛老爷恭敬的称道:“给薛老爷问好。”
薛老爷直入主题:“既然让你来了,想必薛二少爷是有告诉过你进来该说些什么的。知道什么说出来我听听。但记住,要敢说一句假话,我让你后悔终生。”
小陈与薛之和四目相对,薛之和提醒他:“不要害人害己。”
他却转头对薛老爷说:“我说的话不仅指证别人,也透露了自己的罪行,怎么可能是假话。”
薛老爷利落的一字:“说。”
小陈不急不乱的把他经手的事全交代清楚,薛之和连连称冤。
旁人听得是目瞪口呆,薛老爷激动地用手指着小陈:“这话你可要负责任。“
小陈回答:“既然做了,也敢承认,还有什么不敢负责任的?去年赣江捞尸的事可闹得不小,我没理由把一桩无解命案往自己身上背。”
薛之和却质问他:“我为何要让你去杀害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你胡说八道,如此牵强的冤枉于我。”
小陈心想着薛大少爷居然如此无耻,大言不惭的否认一切。
薛之平马上回答他道:“因为被杀的福生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你过河拆桥,杀人灭口。”
一时旁人开始慌乱的议论不休。
这时祠堂里的乱象已有人去告诉了薛太太,太太正在可芸院里逗孩子,听人过来说道:“二少爷在祠堂要让大少爷和孩子滴血认亲。”
太太一听瞬间阴下脸来,抬头问道:“谁给他这个胆?”
可芸一手拿着的拨浪鼓慌了神的“咚咚”掉地,然后惊慌的看着前来相告的丫头。
丫头胆怯的低下头,不太敢直言相告。
薛太太犀利又急切的说道:“快说。”
丫头不敢隐瞒,小声说了两句:“二少爷说孩子不是大少爷的血脉,还…还找了证人前来。”
薛太太“嗖”的站起来,直问:“什么证人?”
丫头赶紧回答:“是一个男的,他说…大少爷指使他做了什么,我也听不太明白。”
这事还了得?薛太太再也等不及,拔腿就往祠堂走去。
留下可芸六神无主,感觉天快塌了下来。她自己害怕了一会,想起证人会不会是福生?还知道这事的也只有福生了。
突然她有些想去看一眼的冲动,她不希望福生出来说出真相,但确实还想见他一面,毕竟在她的生命中,他是特别的。
最后决定把孩子交给奶娘,自己还是去了祠堂。
她到祠堂门口时听里面太太已经闹开:“你有事冲着我来,对不起你娘的是我和你奶奶,该骂该罚我认了,但你不能让可芸受此侮辱,让孩子身份蒙羞。”
外面可芸轻轻探头进去看了一眼,没有见到福生,却听薛之平说道:“那让哥解释一下什么事要找人杀害福生。”
外面可芸听了这话,突如其来到让她扶墙才站稳。一半的惊愕,一半的惊吓。惊吓的是薛之和居然如此可怕,实在让人心寒。
惊愕的是福生居然已经死了,回忆起来过去还历历在目,那个对自己最好的男人,确实在她心里留下温情的种子,原本无法撼动命运,她认了,只知他在远方过的还好便好,但薛之和这般恶毒,视他如草芥一般杀害。他不知道,再不起眼的人生也有属于他自己的故事,福生的颠沛流离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实在可怜。